谁料香救主心切,奋不顾身飞身扑下,竟拉住她手,将她护住。二人一同坠入悬崖后,随飞瀑一起冲入水,登时昏了过去,而她的腿亦是那日摔下时扭伤的。
她被飞瀑冲了出来,跌落江,所幸被江水冲到了这处渔村,得李叔所救,而香儿却不知被冲向何处,如今却是生死未卜。
如今她伤势未愈,单身无法走远,只能待身体复原后再想办法回到富义城。想到此,她暗叹了口气,知道这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
一想到她的李郎,心中才慢慢平静下来,心想李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上门提亲,那日与李郎发生了夫妻之实,也不知道会不会怀上孩子什么的,要是让人知道了,那就极为不好。
此时屋内屋外安静之际,赵梦雪翻了个身正要合眼,却隐隐听见院有人轻声说话,她好奇之下,慢慢下了床,挪步到正对小院的窗边,向外望去。
天黑未久,渔村的人家便熄灯睡下了,月下的渔村一片寂静,偶有几声狗吠,还有不远处江水的潺潺流动声,使得动静之间如此的和谐。
小院内,子西甥舅二人依旧是竹凳上对zuò_jiāo谈。
“四公子,如今何等时刻,你父尚在病榻久躺不起,你不留在府中侍候,却跑至舅家玩耍,这是如何为人子、尽孝道的?若被人知晓,岂不为人诟病?”李叔板着脸说道。
子西满面委屈:“舅舅,你有所不知,在这府里,除了母亲和二哥外,其他兄弟无人能近父亲身边。如今莫说伺候了,单是探视一番,都需报大母同意,并派人跟于身边盯着,探病之人隔着一米远,尚未能与父亲说上话,便被打发出来,这让我怎生尽孝道?”
“竟是如此吗?那你娘亲呢?”
“娘亲倒是与我不同,能****在父王身边侍候,只是却被大母下令不得离开父王卧房半步,我与娘亲亦是许久未曾见面说话了!”子西低头叹了口气。
“既如此,你更应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每日间看看书,无事时相帮你几个兄长做事也好,又何必随意出府,被别人说三道四?”李叔虽说在教育自家外甥,又何尝不是担心年青不懂事的外甥呢?
“舅舅教训的极是!子西明日一早便自回府,免遭他人非议。”子西苦笑道。
“明日一早舅舅便送你回去。”李叔伸出手欲拍子西肩头,只是到了半空,想到外甥的身份,最终还是默默收回了手。
李叔想起那王家大院做人妾室任人摆布的妹子,自己这做哥哥的却帮不上忙,脸上不由带了几分苦色,他劝道:“四公子!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歇下罢!”
“舅舅,我再坐坐!”子西闷闷地回道。
赵梦雪在屋内看到李叔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回屋时瞬间佝偻的身躯,猜他必是满腹心事。试想普通人家的妾室日子尚不好过,又何况是富义城大富人家的妾室。
李叔定是极为担心自己妹子同这唯一的外甥,只是他亦是个普通渔民,能维持的也仅是一家老少的温饱,又何来能力照顾到更复杂的事情。
等等……!王家?赵梦雪眼光芒闪烁了一下,想到离此颇近的富义城内,除了四大盐商的王家,还有别的王家吗?
赵梦雪思虑片刻,终是缓缓开门走出屋外,悄然来到子西身后。
“舅舅,你莫为我担忧了!如今的王府,几位兄长皆不常在府内,大母不会关心我这样的庶子,我即便是出来个几日,亦无人会注意到!”子西以为舅舅去而复返,头也未回地说道。
“咳!”赵梦雪尴尬地清了下喉咙说道:“是我!”
“原来是雪姐姐!”子西回头见是赵梦雪,礼貌地读了读头。
赵梦雪静默,随后笑道:“夜色甚好,倒有些睡不着,子西弟弟可愿陪我出去走走?”
子西望了望舅舅的屋子,再看对面赵梦雪恬淡平和地站着,月色下,她的笑容是如此真诚温和,不由想起娘亲平日里对自己的柔笑,鼻头忍不住酸了酸,便默默读了读头。
“子西今年多大了?”赵梦雪与子西走向江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我……一十二岁!”子西挺了挺胸脯答道。
“恩!不小了,古代有甘罗十二岁宰相了。”赵梦雪看着近旁与自己身高所差无几的男孩子说道。
“我……只是王家庶子,怎能与那等人物相比。”子西又泄气道。
“王家?可是四大盐商家族?你二哥是王子文?”赵梦雪故作平淡地问。
“咦?雪姐姐认识我二哥?”子西好奇地停下脚步,随后又耸了耸肩说道:“二哥惊才绝艳,深得父亲喜爱,满富义城的女子,谁人不知二哥大名?”
听闻子西这句话,赵梦雪知道自己终是猜对了,眼前这男孩分明就是王家的四子赵子西,如果真正算来,他却是自己的表弟。望着这纯朴可爱的表弟,赵梦雪心不知不觉多了一分喜爱。
赵梦雪笑笑,在江边停下,指着月色下的江水,问道:“你可知这沱江从何而来,流向何方?”
“倒是不知!”子西老老实实答道。
“沱江,发源于川西北九顶山南麓,南流到金堂县赵镇接纳沱江支流--毗河、清白江、湔江及石亭江等四条上游支流后,穿龙泉山金堂峡,经简阳绍熙府富义城等至泸州汇入长江。!”赵梦雪说道,“我想,莫说是你,你那几位兄长也未必知晓!”
“雪姐姐知道的真多!”子西赞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