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在场的几名官差闻言一起面色大变,尤其是孙二狗,心里更是叫苦不迭,这名手拿圣旨的人,明显是跟刚才和自己套近乎的那人一起进来的,自己这岂不是在老虎嘴里抢食?这可如何是好。
这赵班头怎么说也是布政使司衙门的小头目,见识倒也不算浅薄,见眼前此人竟连圣旨这种东西都掏出来了,他哪里还敢怠慢,当即谄媚讪笑道:“原来是钦差大人驾到,都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钦差大人息怒。”说完他又在心里加了一句,还好老子刚才没有收到那人的银钱,不然老子也肯定会跟着孙二狗倒霉。
他幸灾乐祸的看了孙二狗一眼,然后又冲另外几名官差道:“你们几个混账东西,没听见钦差大人说的话吗?还不快去请石大人过来?”他吩咐完那几名官差,便又立刻转头冲夏流低眉善目的笑了笑。
蓝如絮愣愣的看着这没来由的一切,他心里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这夏流不是苏知府身边的贴身护卫么?怎么摇身一变,变成钦差大人了?而且连皇帝老儿的圣旨都掏出来了?蓝如絮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圣旨,但他在电视剧里可没少见,这玩样儿可是皇帝老儿颁发的昭令,见圣旨如见皇帝。他当下不由多看了夏流两眼,眼中疑惑的神色似是浓重了几分。
夏流往那直挺挺的一站,也不搭理赵班头,反而转头冲蓝如絮笑道:“蓝兄弟,今日事发突然,我倒是忘了与你交代了,我方才其实是准备前往布政使司衙门的,只是途经这里的时候,发现布政使司衙门的人正好在这里,一时好奇,所以才滞留了片刻,还请蓝兄弟莫怪。”
他刚才在店门外可不是这么说的,夏流这一番话倒像是在解释了,蓝如絮却是丝毫不在意他刚才骗了自己,这等宣读圣旨的大事,他不让自己知道也情有可原,毕竟自己不是官场中人,蓝如絮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夏大哥莫要在意,我就是个小小的生意人,宣读圣旨这等大事,我一个外人怎好参与其中?就是夏大哥你愿意告诉我,我还怕我听了会被你灭口呢,夏大哥,我可是还没活够呢。”
见蓝如絮说的如此轻松,夏流也有点不好意思,当下他脸上便挂着歉意的笑容道:“蓝兄弟你果然跟旁人不一样,旁人碰见这等事,都是挤破了头皮儿也要上来凑个热闹,你却反其道而行,可他们哪里知道,我手上这件物件,虽然表面看似风光无限,但其实无非是道催命符罢了,还是蓝兄弟你看的开,我老夏佩服。”他说着,眼神不自觉的在圣旨上略过,嘴角也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蓝如絮长长出了口气,看来这个夏流玩圣旨的次数肯定不少了,不然他也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照他这么说,那么,他的身份就不可能只是苏知府的贴身护卫那么简单,看来,他的身份还有待挖掘啊,现在老子身边有钦差大人罩着,那今日这件事就好办多了啊。蓝如絮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便不自觉的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别人没留心他们的谈话,这孙二狗可不敢不留心,得罪钦差大人身边的人,他一个小人物可是吃罪不起,当听到催命符三个字的时候,他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急忙快步的走到了蓝如絮近前,飞快的将揣在怀里的二两银子掏出来,递到了蓝如絮手里,讪讪笑道:“这位,这位大人,小的刚才实在不知道您是钦差大人身边的人,刚刚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您老人家海涵,小的,小的实在也只是奉命办差而已,万望您老人家大发慈悲,饶小的一命。”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蓝如絮,便也开口叫起了大人。
蓝如絮还未说话,旁边的夏流却冷哼一声道:“奉命办差?难道你们奉的是布政使司石大人的命令来此办差?布政使司衙门出来的官差胆子当真不小,这贪污受贿的本事更是了得,不过,在这杭州城内,治理一方百姓,审决平常讼案等一干事物,我记得应先由杭州知府衙门受理,若知府衙门无法决断,或遇到重大要事,方可由布政使司衙门接手,不知,我可有记错?”
“这,这——”孙二狗听他说完哪里还敢吭声,他身为布政使司衙门的官吏,自然对这些条例了然于胸,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钦差,竟然连地方官制条例都一清二楚,这回只怕是自己真的凶多吉少了。孙二狗立刻哭丧着脸,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发出求助的眼神。
赵班头见他望来本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这事他自己也拖不了干系,人可是他带头来抓的,他看了夏流一眼,额头渗出几滴冷汗,硬着头皮说道:“启,启禀钦差大人,此事,小,小人奉的不是石大人的命令。”
“哦?那你们奉的是谁的命令?”蓝如絮好奇的接口问道。
赵班头偏头望了蓝如絮一眼,从刚才两人对话的情形来看,也知此人跟钦差大人关系不错,也不好得罪,只得恭敬答话道:“我们,我们奉的乃是——任夫人的命令。”
“任夫人的命令?”蓝如絮疑惑了一下,然后转头将手中的二两银子递还给小六,问道:“小六,这个任夫人什么来头?居然能调动布政使司衙门的人?”
眼见刚出去的银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小六甭提多兴奋了,急忙解释道:“七哥,您刚来杭州,估计您不知道,这任夫人可是布政使司石大人的表妹。”他顿了顿,旋即又冲蓝如絮神秘一笑道:“任夫人那长的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