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安达年纪更轻,但是他的父亲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变成青壮年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的沙洲人村落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
所以,他的父亲直接一脚踩住了科安达带来的棍子,并且回头大声呼喊自己老婆的名字。
“我可以给你一顿饭。”在科安达的妈妈,他父亲的老婆应声出现后,科安达的父亲说道,“但是那你赶紧吃完了赶紧走,自己想办法去讨生活。”
“我的病已经被神使治好了,现在你们要想办法给我弄吃的。”科安达回道,“而且在我娶老婆之前我会住在这里,等我娶了老婆,你们就另外想办法再去建一间房子吧。”
“那不可能。”科安达的父亲毫不犹豫地拒绝,“我还没有到需要让出房子的年龄,还有,你就算好了,也是不可能住到这里来的,凡是从房子里出去的孩子,成年后如果自己找不到饭吃,那他没有活下去的权利!”
“那我就打到你让出房子为止!”科安达和父亲一言不合立即决定动手,同时恐吓自己的母亲道,“你最好在边上呆着不要帮他,否则别怪我以后找了老婆,连你都打!”
这个威胁没有完全凑效,大概是因为科安达的母亲认定目前她是要和科安达的父亲一起生活的,所以在边上帮忙扯住科安达的一只手,让科安达没有办法完全正常的挥动棍子。
生病的儿子痊愈归来,非但没有带来喜乐,反而让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家人的一家人,陷入了混乱之中。
赵玉容分出的一缕魂魄看到这一幕后,附着的纸鸢便抖了抖,掉头向赵玉容所建设的收容所飞去。
纸鸢穿过窗棂,落到赵玉容的手指之上。
随后赵玉容收回自己分出的那一缕魂魄,通过魂魄的融合,便看到了科安达离开后的情景。
虽然已经做好了很难的心理准备,但是对于第一个在收容所中痊愈的沙洲人,离开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去胁迫父母,赵玉容还是感到了一丝沮丧。
“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说话的是墨无锋,墨无名现在也有自己的事务,所以现在过来给赵玉容帮忙的墨者,除了那些有相当传统医学知识的墨者外,主要就是墨无锋和墨无锐两个人。
他们和赵玉容之间也比较熟悉,毕竟在原来末法世界没有倾塌的时候,他们在五个小界里并肩战斗过。
所以他们来帮助赵玉容,正是合适。
“第一个从这里回去的沙洲巨人,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向他的父母刀戎相向,理所当然让他的父亲给他提供食物。”赵玉容将自己一缕魂魄的见闻告诉了墨无锋。
“要改变总是很难的。”墨无锋道,“其实我们墨家会研究很多东西,你有没有兴趣?”
“和改变他们有关系吗?”赵玉容问。
“和改变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谈论一下。”墨无锐说道。
“那你说吧。”赵玉容知道大概墨无锐是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才提出要谈论她工作以外的话题。
“在我们出生的世界,有一个不是华国的文化孕育出来的,但是很受普通人追捧和欢迎的占卜术,叫做塔罗牌。”
“这个我有耳闻。”赵玉容道,“而且之前师父有带我参加过一次华国内外的修炼者都有参与的聚会,那里面就有不少西方的占卜师,用水晶球和塔罗牌的都有。”
“在塔罗牌里,有一张牌叫做高塔,说的就是一个自古以来,就争论不休的辩题。”墨家是崛起于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的时代,百家争鸣的思辨传统,在墨家也有所保留。
“什么辩题?”
“不破不立。”墨无锋说道,“高塔这张牌,讲的就是破而后立的,所以,塔罗牌这个体系,是支持不破不立这个命题的。”
“虽然是个很蹩脚的安慰,但是谢谢你。”赵玉容抬起头来,对墨无锋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不客气。”墨无锋道,“其实在社会改革奴隶制的时候,还会有很多奴隶无所适从,甚至觉得当奴隶更好,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不需要自己去思考怎样生活,反正总会有人要求自己去做事,到了时间就有饭吃。”
“我只是担心,他们或许还有改变的可能,但是却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们慢慢地去改变了。”赵玉容这句话指的是楚阳曾经提到过的,如果这些巨人没有办法改变,可以考虑灭族的事。
她不知道楚阳的时限,或者说耐心底限在哪里,只希望能够在那之前这些巨人能够出现一些转变的迹象。
“我们刚刚从一个沙洲里抬回来一个女巨人。”两个草原人这时候进来,对赵玉容和墨无锋回禀道。
赵玉容和墨无锋对视了一眼后,赵玉容率先开口道:
“走,看看去。”
抬回来的女巨人罗兰,已经被移动到了收容所里的床上。
她已经不年轻了,而且看起来是病得不轻,尽管床上铺了厚厚的被褥,但是她躺在上面仍然辗转反侧,看起来非常痛苦。
“我们的身体和他们沙洲人的身体并不完全一样,所以,我们传统医学的望闻问切,并不能全部生效,而且就算是完全一样,也有一些华国的传统方法查不出的病因。”
负责给她诊断的墨者说道,这话的意思,就是罗兰的病因不明,他现在也一筹莫展。
“找几个草原人的医生过来一起讨论一下病情。”赵玉容对这位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