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我让阿彪亲自跟了过去,我倒要看看,郑怀远到底要干什么。
阿彪去了三天都没有什么进展,倒是郑碧尧火急火燎来找我,问我有没有见过巩音殊。
以前她还是令碧尧的时候,我是真的把她当很好的姐姐看待,就觉得莫名和她亲近。后来她突然成了江别忆的生母,成了我的岳母,我是挺高兴的,我以为她的存在是好事。
因为我很清楚,江别忆是如何期待缺失了二十多年的母爱。
可是现在,我突然恨起这个女人来。她永远都站在和她做了一年母女的巩音殊身上,事事帮着她护着她。对于亲女儿江别忆,她像是可有可无。
上次还说,她必须对巩音殊负责,要收她做干女儿,因为是我们把她扯到这场腥风血雨中来的。
就如同现在,她的女儿死里逃生瞎了,她不问女儿怎么样了,却跑来问我有没有见过巩音殊。
虽然她是我的岳母,但是我真的有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因为是在病房外面,我担心声音太大会引起江别忆的怀疑,就示意郑碧尧换一个地方。
谁知道江别忆听到了动静,问我:“四哥,是谁来了,怎么不请人家进来?”
我使个眼色要郑碧尧先去楼下等我,然后回答江别忆的问题:“没有,我跟护士说话呢。”
谁知道,郑碧尧这个蠢女人竟然从我臂弯下面钻了进去:“忆忆啊,是妈妈,你感觉怎么样?”
江别忆嘴角的笑一下子就凝固了,不过很快她就扯了扯嘴角:“妈您来了,快坐啊。”
“不坐了,我来就是问一问盖四,见到小殊没有?”
江别忆蓦地抬头看着我的方向,虽然她看不见,但是我莫名地心虚,赶忙走过去:“你别误会,我也是刚才才知道那女人回来了,我誓……”
注意到她的手指蜷起来揪着被子,我赶忙握住她,鬼使神差地开口:“老婆,我誓,我是刚才才知道的。不信,你问问妈。”
江别忆嗯了一声,低着头:“你不用解释啊,我相信你的。对了,妈,巩音殊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生孩子了没?”
郑碧尧看了看我,对我的警告视若无睹:“忆忆啊,你别怪妈妈偏心啊。说起来小殊挺惨的,回到美国后吴凯就抛弃了她,她一个人怀着孩子又要读书又要打工的,也着实不容易。所以,妈妈跟你商量商量,可不可以让小殊回来康城?”
江别忆冷笑了一声:“你都决定了的事,我反对还有用么?反正我现在看不见,随你高兴。”
郑碧尧乐呵起来:“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下午就去跟你太爷爷说。”
我一听心就凉了半截:“不行,我反对,坚决不可以。”
郑碧尧一下子垮着脸:“盖四,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忆忆都答应了不是吗?”
我看了一眼江别忆:“你是不是被下了降头了,到底谁才是你亲生女儿,你这样子哪里有做母亲的样子?你要是真觉得跟巩音殊有母女缘,简单,你跟郑家断绝关系,或者,小江跟郑家断绝关系……”
门口蓦地传来苍老的声音:“我不同意……”
循声看去,郑龙在妞妞的小良的搀扶下走进来,他重重地把拐杖砸在地上,看着我:“臭小子你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丫头,你要逼她和郑家断绝关系?你安的什么心呢?”
我承认我是有死心的,郑怀远在那里虎视眈眈,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我就有点干着急起来。现在郑碧尧又出来闹,我真的恨不得带着江别忆躲得远远的。
“您老消消气,我这不是被气到了么,我委屈无所谓,我是怕您的丫头委屈。您不是不知道她,逆来顺受的,都没人给她撑腰。”
老爷子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又对我翻白眼:“什么叫都没人给她撑腰,你当我郑家全死了么?”
郑碧尧向来是忌惮郑龙的,尤其上次巩音殊的事情,她在郑龙这里的评价,已经快接近于负值了。
曾经我还担心,而如今,这正是我需要的。
郑龙打从进来就没正眼看过郑碧尧,只是坐在病床前,拉着江别忆骨瘦如柴的手,关切询问:“有哪里不舒服么,想吃什么,想去哪里,统统告诉太爷爷。太爷爷给你做主,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江别忆笑了笑:“没事,太爷爷,我就是觉得太累了。我……我想……”
“你尽管说,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江别忆抬起头:“我想出院,我还想……还想……”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江别忆即将要提的要求,会跟我有关。
我预感到,对我而言,那会是坏消息。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见她的声音:“我想出去散散心,你们谁都不要跟我去,包括四哥……”
我一听,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小江,不行,我怎么放心。”
“四哥……”她柔柔弱弱地喊我,“你听我把话说完,其实自从小瓶盖失踪后,我们的生活就彻底陷入了混乱。现在我眼睛看不见,说好听点会给你们添很多麻烦,说难听点就是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我很累,累得连喘气都没力气,求你们了,放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我保证,绝不会做傻事,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让你掌握我的行踪。再说,我不是一个人出去,我会让妞妞和小良陪着我的。”
这是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第一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