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柴素锦道,“你知道了也好,要不要继续跟着我们,跟着我日后会遇到什么,叫你知道了也好有个准备。”
她语气神态太过严肃。
瑄哥儿和春露一时都被震住,谁都没有开口,只默默的点头,竖起了耳朵。
“你知道爹和爷爷是怎么死的么?”柴素锦看着瑄哥儿问道。
瑄哥儿浑身一个激灵,“不是采药时,不甚跌落悬崖么?”
“太巧了,他们采了那么多次药,对周遭的山都熟的不能再熟悉,两个人却一起失足摔死?”柴素锦问道。
马车车厢里陷入一阵沉默。
镖队缓缓前行,出了宋州城门之后,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激起路上的尘土飘飘扬扬,镖队过去老远,尘土都还未全然落下。
摇晃的马车里,只能听到柴素锦一人,冰冰冷冷的声音,缓缓的解释诉说着。
瑄哥儿眉头紧皱,却从未插话。
春露脸色发白,目有惊恐迟疑犹豫……却又渐渐归于坚定。
“难怪小姐总说一路凶险。”车厢里的话音已经停了好一阵子,春露忽而开口道,“仇人不知是谁,且还躲在暗处,谋算着小姐公子的性命,还有比这更凶险的么?”
“你走吧。”瑄哥儿看着春露道,“回宋州,去纪家,或是回方城,不管去哪儿,总能找到个好主子,好好伺候新主子。没必要跟着我们……”
“我不是公子的丫鬟!”春露闻言十分气恼的忽而拔高了声音,打断了瑄哥儿的话,“我是小姐的丫鬟,小姐救了我的命,治好了我的脸,为我报了仇!我生是小姐的丫鬟,死也是小姐的鬼!你休想赶我走!”
瑄哥儿和春露瞪眼望着彼此。
他忽而轻哼一声,别过了脸,“真是个傻子!”
春露却在马车里冲柴素锦跪了下来,“小姐,婢子要跟着您,不管前头有什么危险,求您……不要赶婢子走!婢子不怕!”
一直趴卧在柴素锦座椅下头的赤焰,却突然探出头来,嗅了嗅春露。
春露瞧见它,微微一惊,却跪着没动。
赤焰冲她吐了吐舌头,又收回脑袋,继续安安静静的趴着。
柴素锦抬手叫春露起来,“我几时说过要赶你走的话?一开始我就说了,叫你明白我们的处境,去留都是你的自由。”
“姐……”瑄哥儿在一旁喊了一声。
春露怒目瞪他。
“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说,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可你性子太直,易冲动。既明白了这些,往后也要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要知道,我们不仅是大仇未报,更是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有人虎视眈眈的随时都能要了我们的命。”柴素锦垂了垂眼眸,“我们,也都已经没有资格做孩子了。”
瑄哥儿沉默下来。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柴素锦指了指纪元珺临走塞进来的小包袱,“是什么,打开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