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素锦从外头回来的时候,瑄哥儿正同那男子坐在院中大眼瞪小眼,恍如两个傻子。
只是那男子眸子黑沉灵动,瑄哥儿的目光却有些呆板凝滞。
“这孩子细看,果然还是有些傻的。”男子说道。
“你跟我来。”柴素锦向厢房走去。
男子起身,瑄哥儿也跟在后头。
“你去守着娘。”柴素锦对瑄哥儿说道。
瑄哥儿却看着那男子,不肯离开。
“瑄哥儿听话,去守着娘。”柴素锦略微皱眉。
瑄哥儿不吭声,也不离开,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那男子。
男子呵呵一笑,低头道:“放心,你姐姐不赶我走。只要她让我留下,我就教你功夫。”
瑄哥儿立时就转身去了灵堂。
“对傻子说话,不能像你那样,得哄。”男子笑道。
柴素锦冷冷看他,“瑄哥儿不是傻子。”
男子哼笑一声,跟着她进了厢房。
他还未撩袍坐下,柴素锦却猝不及防的拿出一柄剪刀来,尖锐的剪子正指着他的咽喉。
男子一愣,“凭你,能威胁到我?”
柴素锦摇头,“我大喊一声有贼,街坊四邻都会被惊动。你身负刀剑之伤,似乎是刚逃出仇人追杀。你若被扭送至官府,就是你在明仇人在暗。只怕你也不想落于被动吧?”
男子眼眸沉了沉,“姑娘年纪小,心思到不简单呢。既然你没有那么做,还救治了我,姑娘有什么条件,不妨说说?”
“你是什么人?因何到此地?为何躲入我的家中?仇人是什么人?”柴素锦反问道。
男子指了指额上的伤,“我只记得自己叫文昭,别的,想不起来了。”
柴素锦眯眼,“如此不知底细,还想叫我收留你?”
“不是收留,我们各取所需。我保护姑娘及令弟,姑娘提供我一个容身之处。待我想起自己是谁,自然不会拖累姑娘。”文昭缓声说道。
哐当一声门响。
屋里两人皆向门外望去。
“你且去应付,若有必要,我会出手。”文昭冲她点头说道。
柴素锦漠然看他一眼。
又是哐当一声,她不再磨蹭,快步出门。
母亲停灵之日,柴家看来是难以宁静了。
哐当——
院门终于被人撞破,猛拍向地面,激起尘土一片。
瑄哥儿大叫着冲出厅堂,手中握着一根粗木棍,挡在柴素锦跟前,“姐,是不是那群恶人又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会儿功夫,柴素锦觉得,瑄哥儿的动作变得似乎敏捷了些许,就连说话,都比先前更顺溜了。
仙露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么?
尘土落下,气焰嚣张立在门外的却并非去而复返的地痞。
倒是一席艳红骑装的小姑娘。
小姑娘衣着精致,手握马鞭,精致的小脸儿带着愤怒的涨红,“柴妧妧,你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含血喷人?云家何时贪了你的嫁妆?何时雇人坏你名声?分明是你自己不知廉耻,非要赖上我哥哥!你这个厚颜无耻的无赖!”
柴素锦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脸上先是一阵茫然。茫然过后,忽而露出了然之态。
“我想起来了。”柴素锦抬脚向那女孩子走去,“三天之前,正是和你一同游湖,我才会落水。我落了水,昏迷不醒,药石不进,我娘才会到杨家金铺当了她的首饰,想要为我寻医救命。如此说来,你就是一切的起因!就是罪魁祸首!”
柴素锦的声音分明不大。
女孩子却吓得倒退了一步,脸上的嚣张气焰也萎靡了几分,“胡,胡说八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云佳柔,你一向讨厌我,更讨厌我同云七公子有婚约。三天之前,你为何会主动邀我游湖?湖面风平浪静,旁人都没有落水,为何独独我会落水?你究竟做了什么?”柴素锦一步一步逼近她。
云佳柔气息略微慌乱的步步后退,“是你自己不小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害死了柴妧妧,又害死了她的母亲!”柴素锦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冷冰冰的说道,“曾经的柴妧妧已经死了,而我,会为她报仇的。”
“滚开——”云佳柔尖叫一声,挥起马鞭甩向柴素锦的脸,“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我?”
柴素锦忙退了一步,身边却有身影一晃,抬手握住了将要甩下的马鞭。
云佳柔收手,却不能拽回马鞭,她恶狠狠骂道:“柴敬瑄,你这个傻子!给我放手!”
“云佳柔,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柴素锦拍了拍瑄哥儿的肩,“我已经告诉你了,柴妧妧已经死了。日后就叫我们看看,谁才是傻子。”
瑄哥儿猛地一松手。
云佳柔立时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样子狼狈不堪。
瑄哥儿拍手笑道:“傻子,傻子!”
云佳柔立时羞愤的涨红了脸,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姐弟俩怒道:“你们给我等着!”
她翻身上马,打马而去只留身后一溜烟尘。
柴素锦侧脸认真的看着瑄哥儿,“你竟能握住她的马鞭呢,瑄哥儿好厉害。”
瑄哥儿闻言,立即笑着点头,“保护姐姐,瑄哥儿能行!”
这样子,真的不像个傻子了。
云佳柔是哭着回家的。
一向宠她的云大夫人这次非但没有安慰她,反倒板了脸训斥了她。
云佳柔正委屈之际,有小厮隔着帘子禀报道:“管三爷寻到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