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素锦道谢离开,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手中还捏着那只大红的芍药花。
春露连忙找了只细口大肚瓶,装了水,将那花插了起来。
“这花真好看,小姐哪里折来的?”春露笑嘻嘻的问道。
柴素锦沉默片刻,“天上掉下来的。”
春露怔了一下,忽而掩口笑的贼兮兮的,也不多说,只拿暧昧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将那细口的花瓶摆在最是显眼的地方,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柴素锦一人,她翻出一直带在身边的药典来看。
可是过往总是不受控制的浮现眼前,赵元甄好似影子,总在书页之间乱晃,扰得她心神不宁。
下部药典究竟在哪里?母亲写给纪老夫人的信会不会透露出什么内容来?
如今纪二老爷的病已经大好,只需巩固,便可保证不再复发。她是不是可以向纪老夫人要那封信了?
柴素锦虽这么想着,身子却仍旧端端正正的坐着,并没有动。
她不经意的抬头,那艳红的芍药花映入眼帘,恍如一团火焰,在眼目之中热切的跳跃。
夜色渐沉,月上树梢。
她合上翻了整个下午,也没有翻动几页的药典,缓缓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小姐去哪里?”春露连忙提了盏灯笼出来,“婢子陪着您吧?”
柴素锦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去看看獒犬。”
“听闻那獒犬凶猛得很,虽然听小姐的话,可……这毕竟是晚上了,万一……”春露连连摇头,“还是婢子陪着娘子吧!”
柴素锦轻叹,“你做些点心来,晚饭我没用太饱,等我走一圈回来想用些点心。”
春露只好福身答应,“那小姐可一定要小心,不要太靠近它。”
柴素锦捡着僻静的小路,向养着赤焰的院子走去。
路上静悄悄的,只能听得到草丛里的虫鸣之声,偶尔一声夜鸟的啼叫从远处传来,更显得这夜寂静。
纪家自然有灯火通明的院子,可养着赤焰的院子太偏僻了,光线昏暗,唯有借着月光,方能辨出方向。
柴素锦觉得这条路似乎不是白日里她走的那条,月光之下道旁投下斑驳树影,看起来格外的陌生。
难不成是走错了?
忽而不远处的假山上传出了一点动静。
她本就是敏锐之人,加之肩头灵芝云纹的提醒,她立时停住脚步,呼吸也变得轻轻的,戒备的向见假山处望去。
那里又没什么声音了。
她会听错,肩头的灵芝云纹却不会犯错,左肩头隐隐发热,便意在提醒。
许是小厮丫鬟躲在假山里头tōu_huān?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听说过这种事。
她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准备悄悄离开。
却忽而有一只大手,从背后揽住她,顺势捂上了她的嘴。将她拖向一旁树后。
她抬肘欲撞向身后之人。
那人却在她耳边悄声道:“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柴素锦收住动作,抬手拽开他捂在她脸上的手,“做什么?”
月光树影之下,马文昭的脸面叫人看的不甚清楚,可他脸上刚毅的线条却仍旧明朗好看。
他垂眸,目光似乎正专注的落在她脸上,“夜深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遛弯儿。”柴素锦低声道,“你又是在做什么?”
他抬手指了指假山的方向,低头靠近她的耳朵,轻声开口,“你不是叫我盯着白姨娘么,还真叫我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儿,你想不想去听听?”
柴素锦眉头微皱,那假山里不是家仆和丫鬟偷情?是白姨娘么?
“是谁?”柴素锦问道。
“去看了不就知道了?”马文昭笑了笑,“你一定猜不到。”
柴素锦摇头,“你告诉我,靠的太近会被发现的。且这种事情,我不想看。”
马文昭闻言,抿嘴轻笑,不由分说的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带着她纵身一跃,便跃出树影。
月光之下,他灵动的身姿,好似夜鸟一般,轻灵快速。
他抱着她,落在假山近旁的阴影里,轻盈的并未发出一丝声响。
假山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却是叫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果真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女子带着娇喘哀求,听的人骨头都发了软,“我守着干净的身子,不就是为了给你么?莫不是你已变了心了么?”
男子道:“别这样。”声音也微微喘息,却不难听出他正极力的压抑着情欲。
“为什么?”女子似乎扑上前抱住了男子,却又被男子推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我了?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么?”
“不是……”男子的声音里透出隐隐有怒气的味道。
“不是,那是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要我?对我的态度越来越疏离冷漠?你是如何想的?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算了?日后与我再无瓜葛?”女子咬牙切齿的逼问。
男子似乎退了一步,“嫂嫂,我怎可能与你再无瓜葛,你是我的嫂嫂啊!”
“呸,我才不要做你的嫂嫂!叔叔已经答应了,事成之后会叫我同他和离。你说过你会娶我的!”女子娇呵,还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一开始柴素锦只觉这两人声音耳熟,听到此处,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
“那就等事成之后,我们再……”
“骗子!”女子打断男子话音,“纪博昊,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柴家那丫头了?看她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