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昭絮絮说了几句,便觉无聊,说不下去。
外头似有人向他禀报什么。
柴素锦发觉马车慢了下来,她侧耳细听,却发觉自己的神智竟渐渐模糊,耳畔的声音似乎也一点点远去。
“启禀圣上,苏武苏业兄弟二人,已借着所劫获的药物,将他们都引开。但他们所派兵力甚多,只怕他兄弟二人如今难以脱身了。”
“尽力营救他们,最重要的是将那药夺到手。那药不是凡品,当初柴贤之所以能夺得帝位,凭借的就是那药。若是能得手,我楚国必能称霸。”马文昭的声音,哪还有适才的一番温情,冰冷的只有一派雄心。
柴素锦冷嗤一声,意识全然陷入混沌之中。
整个身子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像是风浪之中的一叶浮萍。
——
咣当一声,精致的铜盆落地。
京城,长明公主府。
“公主不见了!”当值的丫鬟,把这话告诉棠溪的时候,棠溪整个人如被雷击。
“你说什么?”
“公主不见了,婢子醒来,想要为公主洗漱之时,便看见床榻上没有人了!”丫鬟哭道。
“莫哭!”棠溪冷喝一声,“昨夜里你当值,难道不是一直守在外间么?公主何时出入,你竟会不知道?”
棠溪的表情声音都十分冷厉。
那丫鬟忍住哭腔,“婢子是一直守在外间,可昨夜不知怎的,竟睡的很沉。”
“还有谁知道公主不见的事儿?”棠溪压低了声音,问道。
丫鬟哭着摇了摇头,“只有婢子和另外两个守在公主门前的丫鬟。她们两个并没瞧见,只是听到我手中铜盆摔落,就冲进屋去,我拦住不叫她们进去,她们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们说,公主不在屋里……”
“府上各处都找了么?”棠溪问道,“她们两个人呢?”
“在外间候着。”丫鬟哭道。
棠溪看了那丫鬟一眼,“你哭成这样,只怕她们多少也能猜出些什么。”
丫鬟愁眉苦脸,“那……现下该怎么办?公主去了哪里啊?为什么婢子一点都不知道?是公主自己离开,还是……还是……”
“你闭嘴。”棠溪冷喝了一声。
丫鬟吓的不敢再开口。
“来人,”棠溪朝外喊道,“这三个丫鬟,当值不利,惹了公主不高兴,将她们看管在此,等候发落。”
丫鬟闻言吓了一跳,“棠溪姐姐,棠溪姐姐……婢子们,婢子们如何惹了公主不高兴了?公主她,她是不见了呀!”
棠溪深深看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愚不可及!”
丫鬟连忙拽住棠溪的衣袖,“棠溪姐姐,你说说清楚,婢子不懂,婢子不懂呀?”
棠溪闭了闭眼经,叹了口气,“公主晨起散步,你却比主子睡的还沉,公主起身,你都不上前伺候,难道是等着公主来伺候你吗?如此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丫鬟怔怔的看着棠溪,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真的么?棠溪姐姐,公主只是去散步?不是被人掳走了?”
“大胆!”棠溪抬手狠敲她一下,“再敢胡说,我看你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丫鬟连忙垂下头去,“婢子不敢了。”
棠溪吐出一口气来,“好好跪着,等候主子回来发落!”
“是。”丫鬟垂眸敛气,弯身跪了下来。
棠溪一面脚步虚浮的向外走,一面喃喃道:“不是你蠢,是我蠢,我怎么就派了你昨晚当值?”
丫鬟没听清,却也不敢多问,只低头等着公主散步回来发落她。
她却不知,棠溪踉踉跄跄的上了马车,直奔伯爵府。
“停停,不去伯爵府,我们去相府。”棠溪在马车上拍着车厢吩咐道。
车夫连忙勒停马车,“伯爵府都快到了……”
“我叫你去相府!啰嗦什么?”棠溪语气急躁,且带着薄怒。
车夫嘟嘟囔囔的调转了马头。
“快着些!”棠溪在车内催促道。
车夫嘟囔一声,“若是姑娘一早说去相府,不白跑这一段路,咱们早就到了相府,如今饶了远路,耽误了时间,倒是怪马跑的慢了?”
“哪里有那么多废话?好好赶你的车!”棠溪大怒。
车夫啪的甩了下鞭子,轻哼上路。
“真是越急越乱,我怎的忘了,伯爷去追药材,如今根本不在家中,只盼着相爷在家!”棠溪一面搓手,一面兀自咕哝道。
只恨自己没长一对翅膀,好直接飞到相府去。
“我要见相爷。”棠溪拿出公主府的令牌。
棠溪是柴素锦身边的大丫鬟,但因柴素锦并不常出门,她身边的大丫鬟,也只闻其名,没几个人见过她的。
相府里的人,不敢直接引她见相爷,只请到了外院的厅堂,去禀报相府管家。
“我要见相爷,你们耽误了我的时间,误了公主府的大事儿!小心你们的脑袋!”棠溪厉声说道。
“听闻公主府的人都是和和气气的,因着公主就和气,从来没有公主府的下人在外头耍横的,这人不过是个丫鬟就这般横鼻子瞪眼的,多半是冒充的吧?”相府的下人,当着棠溪的面,就不屑的说道。
棠溪几乎气的要冒火,“放屁!我是不是公主身边的丫鬟,相爷一见便知!岂容你们这般置喙?”
“哟这脾气大的,你若是冒充,相爷见了你,受责罚的不还是我们?”相府的下人撇了撇嘴。
棠溪急的脸色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