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墨坐在客厅里抱着一本相册一直呆到了天亮,门锁咔嚓一声被谁打开了,曲墨微微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着从外头缓缓走进来的陆延亭。
他似乎很疲惫,没有了之前那么凌厉的眼神和气势,坐在那换鞋的时候都呆了好一会儿。
曲墨从沙发上坐起,盯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发了呆,“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延亭小步走到曲墨身边,坐在她身边。炙热的眼神盯得曲墨浑身不舒服:“你到底怎么了?”
陆延亭盯着她看了半天,眼神带着些疑惑,带着些怜悯:“你知道为什么你会丢失那一天的记忆吗?”
“有人使用药物让我昏睡了一天。”曲墨将视线放在手中的相册上,不动声色地翻了一页,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那你知道是谁这么做的吗?”
曲墨愣了愣,“砰”的一声响,手中的相册合到了一起,她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开口:“曲亭。”
“你都知道?”陆延亭愣了愣,一双眼睛不住地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曲墨,想要从她脸上看到一点变化。
她太冷静,冷静的可怕,冷静的让人有些心疼。陆延亭微微皱起了眉头,她都……感觉不到悲伤吗?
曲墨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
除了曲亭,没有人会接近她,也没有人能让她喝下掺杂着安眠药或口服麻醉剂的水。
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抹去人的记忆吗?除非那一天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这些事情,她一早就知道了。
只是却没能够弄清楚曲亭到底在想什么,曲亭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所以就早了一步把曲墨保护起来,给她创造了不在场证明。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曲墨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酸痛的眼睛,为什么要让她的记忆停留在九月十二日?
曲墨不止一次回想过十二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如果曲亭早就知道了难逃一死,为什么不告诉她?明明有时间做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沉默了很长时间,曲墨手慢慢地握紧又松开,淡淡地开口:“我能见见那个人吗?”
到了李宵贺家里的时候他正收拾背包准备跑路,见到堵在门口的他们两个人突然间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曲墨,满脸的震惊:“是你,你怎么……”
“你记得我吗?”曲墨看了一眼满是垃圾的客厅从一旁抽出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干净的一块地方。
“怎么可能忘记。”李宵贺小声地嘟囔了一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知道的我都跟刚才那个警官说了,你们还来干什么?”
“那就跟我再说一次。”曲墨打量着这个小小的房子,还有眼前的那个邋遢的男人。
满屋子都是泡面和发霉的味道,陆延亭拉开了窗口,靠在阳台上透着气,叼着根烟盯着认真询问得曲墨。
李宵贺无可奈何地靠在沙发上面,把之前跟和陆延亭说的又和曲墨说了遍,无奈地摊开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当时就是贪了点小便宜,怎么就和命案牵扯上了?”
曲墨的视线扫过这小小的房子,最终定格在陆延亭站得那个阳台上。她起身朝阳台走过去,看着远处那错综复杂的街道,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刚才开始她就觉得这儿莫名的熟悉。
曲墨又问:“她那一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宵贺想了好半天突然间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要说奇怪的地方,还真有!她说如果你来找我的话,就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给你的礼物,还是还是破的……”
他在桌上那一片垃圾当中找出了一只口红,大红的颜色,看起来还是用过的。
曲墨打开口红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又慢慢松开。视线扫过底下那些错综复杂的街道,她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在曲亭的相册里面。
九月十二日曲亭来这里拍过一组照片。
“找到什么有用的了吗?”陆延亭凑了过来。
“没。”曲墨下意识地将口红紧攥在了手里,淡淡地开口:“我们回去吧。”
回到了车上的时候曲墨就直接将那口红拆成了几部分,仔细地看了眼里面没有塞什么东西。可,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口红而已。
难不成曲亭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给她一只用了一半的口红?可是她并不化妆,曲亭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懒洋洋地窝在副驾驶上,脑袋快速地运作着,却依旧是一头雾水。
陆延亭安静地开着车子,没去打扰她。
原本是想要去找曲墨伪造不在场证明的证据的,结果李宵贺的证词却恰恰证明了她和这个案件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陆延亭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和她相处了几天也慢慢的了解她了,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安静地坐着,懒懒的模样。不管是发生什么,她永远都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表情,像是一尊瓷娃娃。
阳光从半开的车窗外落下来,打在她的头上脸上,给她卷翘的睫毛镀上了一层金黄。
也许是被阳光熏染的,她安安静静坐着得模样总让陆延亭觉得有几分悲伤。
鬼使神差的,陆延亭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眼睛,手指触到她睫毛的时候曲墨眨了眨眼睛。
盯着曲墨疑惑的目光,他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硬着头皮开口:“你眼睛上,沾到东西了。”一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发了呆,刚才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