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摸了摸那白玉坠,笑道,“所以你想说,其实他不是,对吗?”
香草没有再说话,寒烟也没有再问。
晚膳备在靳岳的院子里,有微风吹过倒也不那么燥热,靳岳一早就坐在了桌前,双手撑着腿儿望着一桌子的菜,眼神复杂不已,听到丫鬟行礼的声音,刚准备撑着腿站起来,动作到了三分之一,又缓缓的坐了回去,只是望着寒烟来的方向。
见到寒烟的那一刻,靳岳有些晃神,一张温柔的脸在脑海中出现,口中喃喃的开口,眯着弯弯的眼角看着他,靳岳终究还是把手缓缓松开,朝着寒烟的方向伸出手,笑道,“小烟,坐,跟靳伯伯不要客气。”
“靳伯伯可有话要对寒烟说,这么一桌,只怕不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吧。”寒烟笑的坦然,望向靳岳的眸光却有那么一丝探究,这话将二人关系分明,靳岳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将手握紧,慢慢的缩进了袖摆中。
一顿饭用了近一个时辰,丫鬟下人均走的远远的。
香草和麦秆在后厨用了饭便开始各种打听,这偌大的城主府,当真除了丫鬟以外,并无其他女眷。
这可是奇了怪了。
“咱们百花城有很多人都信奉神女,像老爷这样终身不娶的不在少数。”做饭的厨娘是个四五十的妇人,一手拿着锅铲对着好奇的香草回道、
“为什么呀,这传宗接代可是大事儿。”香草刨根究底。
“自老夫人去世以后就没有人催促老爷的婚事,老爷虔诚信奉神女,也就不再考虑娶嫁了。”厨娘说着将厨房收拾了个干净,将香草和麦秆推了出去,“你们吶也别奇怪,在咱们百花城,这是正常的。”
香草麦秆只得惺惺的走了出去。
准备回院子寻寒烟的时候,却听到有两个丫鬟在假山下偷偷摸摸的嘀咕,香草朝着麦秆招了招手,小心翼翼的靠近,竖耳倾听。
“那姑娘的丫鬟在打听老爷的内院之事呢,你说是不是祀女对咱们老爷有意思。”一丫鬟疑惑道。
“说不定呢。以咱们老爷的身份,虽然年龄大了些,那攀上门的女子也是不少的。”另一个捂嘴偷笑。
香草顿时就举起了小拳头要冲出去,被麦秆冷静的拉住,指了指耳朵示意听他们继续说。
那两人继续道。
“不过听说这位是这一次的祀女,她若是被选上,并且从神藏中活着出来,在她嫁人之前,在百花的地位可是不比咱们老爷低的。”
“她能不能进去还不一定,能不能出来也不一定,说不定就是为了来攀附咱们老爷才来的,再说了,咱们老爷年轻时那样俊,又不是没有祀女喜欢…唔…”那丫鬟正说的起劲儿,被另一个连忙捂嘴。
“你疯了吗,这事儿咱们没见过,都不知道,上次桃姐偷偷告诉阿云被老爷的人听到了,两个人都被封了嘴赶了出去,你想我可不想,你要说,我可不听。”那丫头狠狠的瞪了她一样,手背被拍了好几下,才松开。
“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那丫鬟一脸苦瓜相的推开她,摇摇晃晃的离开。
麦秆这才松开香草的手,香草喘着气儿,“她们在诋毁小姐呢,你为何不让我上去与她们理论。”
“你不是想帮小姐打听靳城主是不是老爷吗?这不就是打听的消息吗,你明着问谁会把家事儿告诉不相关的人。”麦秆鼓起了勇气说,看着香草将手高高举起,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连上却被轻轻的掐了一掐,香草得意道,“嘿,我们家麦秆越来越聪明了。”说完就背对着麦秆蹦蹦跳跳的朝着院子去。
麦秆看着香草的背影,摸了摸被掐过的脸颊,憨憨的笑着,随后追了上去。
到了院子却被告知寒烟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只能看到几个丫鬟收拾残余的饭桌,香草与麦秆又连忙回去。
寒烟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到了小院里的凉亭。
纤细的手指在长弦上轻轻一拨,清脆的声音传来,在清幽月夜显得格外撩人,刚起了一个调,抬起的手复又放下。
撩开白色的轻纱,望着天空明明的月钩,她哪里会这个,她能学的也不过是不用花费力气,抬抬手就能做的。
一双大手环腰而上,寒烟心头一跳,下意识的要推开。
“祀女祭的神女?”和着轻笑,柳雾连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这月夜里如同这碧波里若隐若现的沉石,“寒烟,你若成了百花城的神女,在百花的地位便和柳家无一二了,不对,甚至是比柳家更为尊贵。不过前提是,你得从百花深藏里活着出来。并且,为百花带来神女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