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关在房间里,坚决不出卧室!
南汐每天三次会开门进屋送饭,而她一听到门锁响了,就会迅速地钻进卫生间,反锁上卫生间的门,拒绝与姐姐正面接触。等她听到姐姐出门的声音,她才开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隙,确定姐姐已经离开房间后,她会迅速地冲到门前,将门再一次反锁上,才肯安心地吃饭。
自从出了这种状况,最让南汐放心的,就是南河的吃饭问题。
以前她有轻微的厌食,每次吃饭都要南汐反复催促劝诱,像是在养一个嘴刁的小孩子。自从那天廖一江告诉她,如果她不吃饭,肚子里的宝宝就会饿肚子以后,南汐送进去什么,她就吃什么,而且会吃好多。
夜里,她总是做恶梦,每次都是在梦里高声叫着“嘉祥哥救命”,然后哭着醒来。
南汐被她折磨得很晚都睡不好,人很快就消瘦下去。
新医生在这种突发的糟糕状况下接手了这个病人,又不能强制吃药打针,简直束手无策。南汐几次去周大夫的诊所,都被前台护士告知,周大夫还没有回国。
她不知道妹妹这种症状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她还惦记着给胎儿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妹妹一直这样拒绝接近的话,这亲子鉴定要怎么做?难道把她抓住,打上镇静剂吗?
她身心俱疲,束手无策。
好在她不是一个人,廖一江每天下班后,会来看望她。芬姐也知道了这件事,隔三岔五地过来帮南汐做些家事,陪她聊聊天。
可是,自从那天通过电话之后,路在远便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她也没有主动打过去,因为她清晰地看到,妹妹怀孕的事在他们两个之间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无法逾越的障碍。妹妹肚子里的宝宝有一半的可能是他的,南汐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心就拧成了麻花。
或许他也在怨恨着她,他以前就说过,每次出事,她都不肯信任他,总是怀疑他,这次也是这样。
可是他与妹妹同床的事,是确切发生过的,自那以后不久妹妹就怀孕了,怎么能让南汐不怀疑呢?
他说,等他回来,如果孩子是他的,他负责。也许说完这一番话后,他很伤心很难过,再也不想搭理她了吧。
那么好吧,就这么耗着吧,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他们之间虽然不通话,但却并没有完全失去消息。芬姐每一次来,都会有意无意地聊到他家的事。
南汐严重怀疑芬姐私下和路在远是有联络,她也不问,芬姐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那一天下午,芬姐又来了。
她神色不安,一进屋就对南汐说:“小汐,我从公司特意跑来一趟,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南汐拍了拍胸口:“我这里千锤百炼,已经练就铁石心肠了,还有什么坏消息能打击到我吗?我洗耳恭听!”
芬姐为难地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开口了:“我刚刚知道一件事,路在远的妈妈手术失败了,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医生试了各种方法,好像都没有奏效。”
南汐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刷”地立了起来。
虽然她不是学医的,但是她也知道,器官移植手术最要命的就是术后的排异反应。挺得过排异期,才算是手术成功,如果抑制不了排异反应,那么手术就失败了。
辛萍做的是换脸手术,如果排异严重手术失败的话,那她的脸......
想到这里,南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是很先进的医疗机构吗?他们应该有很先进的抗排异药物吧?怎么会克服不了排异反应呢?”尽管辛萍对南汐有偏见,但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南汐还是有些心急。
“这个我就不懂了,反正像这种高难度的手术,风险也是很高的。这下可麻烦了,本来就毁容毁得不能看了,换了一张脸,又出现排异了,那她这回是不是就没有脸了啊?”芬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摇着头嘀咕着。
南汐不敢去想那样的结果,一想就觉得浑身凉嗖嗖的。
发生这样的事,连她这个与辛萍关系并不好的人,都会感觉到恐惧和不适,那么做为辛萍的亲生儿子,路在远现在是不是更加煎熬呢?
她开始坐立不安。
芬姐好像是专门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讲完了这件事,只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茶,就走了。
南汐送走芬姐,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以前路在远扎帐篷过夜的那个地方,愣愣出神。
她回想起来,其实这一次路在远离开之前,就已经十分不安了。他在机场抱着她,反反复复地要她保证,一定会等他回来,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一个人的第六感是一种多奇妙的东西,也许那个时候,他的身体里就已经有一个警铃不停地闹,提醒他这一次离开后,会有许多的事发生。虽然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莫名不安,才会那样粘着她。
现在看来,他们两个人同时跌进人生低谷,她的妹妹怀孕了,更加自闭了,而他的妈妈手术失败,可能永远成为一个没有脸的人了。
南汐真是越来越相信宿命这种东西的存在了。两个人那么深刻地爱着对方,却怎么也走不到一起去,这不是宿命的安排,还能是什么?
思及此,她也没有那么怨恨他了,反而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