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潍舟硬着头皮:“这位并非我弟子。”
张烒远笑了:“不是您弟子怎么能上场?玄溟堂再不济也不至于找个外人吧?”
玄溟堂众人面色发黑,四周隐隐传来哂笑。
赫兰千河看不下去,觉得反正自己也没损失,随口道:“我算是你师叔,在千星宫修行,尊者之所不比各堂,师侄你辈分小,将来总是有机会进去看看的。此外等会儿千万小心,师叔下手向来不知轻重。”
苏溪亭心说这人真是装逼与嘲讽的结合体,为了吹牛皮他能杀掉一头牛,忽然身后传来凉凉的一句:“千河,不得口出狂言。”
千河?赫兰千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平常不都是你你你的叫么?当然有时候也用“那边扫地的”来代替。
沈淇修一身低调的青衫,道:“你闭关也有一段日子了,这番出战,一来看看你修为是否精进了些,二来与诸位师侄碰个面,以后记得替我照顾他们。”说完飘然离去,留下一个高深的背影。
张烒远脸色很不好看,他的确跟沈淇修不熟,可相比鱼尘欢、公输染宁和连钰秋三位赫赫有名的尊仙,他沈淇修的名声可能都传不出始阳山。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嗤笑,转脸就看见崔钟离抱着胳膊站在一边。
赫兰千河看自己装得半生不熟的牛逼被沈老大送到了另一个高度,心中有些不安,虽然他有把握五个张烒远都未必粘得到自己裤腿,但毕竟不能背着旗子满场跑,万一逗小张逗得忘乎所以,害得玄溟堂输了,他脸上也挂不住。
两队人马站齐,苏溪亭说:“那边张烒远负责抢,剩下两个护着旗子;我们至少要派两个人去抢,我留下来守。”
卫溱筝:“师姐那你小心点啊,我跟高手去了。”
场外人头攒动,有人抢到前排,可以尽情地挡着后边的人,同时悠闲地与同伴打趣:
“这场真有看头。”
“可不是,那个词是什么?水火不容,不知道究竟是谁不容谁?”
“肯定是臻午堂胜出,张烒远什么资质,就算那个姓苏的有些本事,玄溟堂这两年也是彻底败落下去了。”
“不过我听说那个白衣服的来头不小。”
“也是,千星宫二十多年不收徒,也没见过这人,不是哪家的私生子吧?”
“呸,什么私生子,我听师叔说了,那就是个妖怪!”
“妖怪?一点都不看不出来,你真没弄错?”
……
赫兰千河听着他们在边上扒自己户口,心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够复杂,比得上以前加拿大籍旅美华人的称谓;沙漏倾翻,梆声响起,臻午堂三位男弟子如同利箭,齐齐冲向对面三人。
“靠他们不按套路来!师弟你守着,赫兰兄跟我上!”苏溪亭扔出一张泛着淡蓝色光泽的符纸打在张烒前方的地面上,霎时间刺出三道冰刃;张烒远轻松避开,右掌心里火龙符熊熊燃烧,举手喷出一条火|柱,目标是赫兰千河。
赫兰千河脚下一动,闪到张烒远身后还对着屁|股踹了一脚。
险些脸着地的张烒远白|皙的脸上,错愕很快变成扭曲的笑容,他抬手,三张风火符浮在他胸前,呼啸的风声吞吐着熊熊烈焰往赫兰千河脸上扑,可惜这对比余圣殷实在是气势不足。赫兰千河轻轻一跳,越过火焰、还在飞过张烒远头顶的同时冲他比了个中指。
张烒远不太明白那个中指的含义,但估计不是鼓励他的意思,怒火烧得心头热血沸腾,干脆放下比赛,专心和赫兰千河掐起来。
苏溪亭用冰覆盖地面,成功令对方一人滑倒,并补上一张寒冰符定住对方双臂;卫溱筝站在旗杆召出|水墙抵挡另一人。场上寒冰烈火交织,围观群众表示这场比上两场都好看,不时有人叫好。
无为殿上,南宫煜文问沈淇修:“那个白色衣服的真是那个花妖?这么短的日子,你怎么教的?”
沈淇修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赫兰千河灵巧的身影,回想起这些天逼着他在院子里半空捉花瓣的情景,答道:“循序渐进,加以引导罢了。”
南宫煜文:“你真要收他为徒啊?”
“那就看师兄你答不答应了。”
下边赫兰千河觉得左闪右闪没个头,突然想起自己貌似也会放火,还不用符纸。他脚跟站稳,定定地看着张烒远,对方警惕起来,眯着眼睛与他保持着距离。
白衣翩飞,金红色的火焰腾起,围绕着赫兰千河形成一个火圈;张烒远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对手是个无需借助符咒就能施法的主。虽然妖类大多不擅符法,但火焰中跳跃着的精纯的灵力,纵观整个清虚派都是少有。
全场震惊,玄溟堂弟子居然用起了臻午堂的路数。韩潍舟一手捂着脸,心想这下就算赢,自己堂口的面子也赚不回来了。
接着就是两边放火对烧,张烒远的符纸总有用尽的时候,终于渐渐落于下风。苏溪亭瞄准这个当口,借着光滑的冰面滑到对面圈子里,一把拔起对方旗帜,宣告比试结束。
张烒远“哼”一声离开;赫兰千河冲他嘚瑟完,不好和苏溪亭击掌庆祝,忽然望见台阶上沈淇修正看着自己,想起这些天沈老大的教导,顿时觉得真是字字珠玑,不由得心生感激,赶紧冲着他挥手,笑得十分狗腿。
苏溪亭给落败的臻午堂弟子解了冻,和卫溱筝回到韩潍舟身侧。
“不公平!他不是玄溟堂的人,凭什么替玄溟堂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