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冉第一反应不是对面的男子有多危险,更不是自己可能有多危险,而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感觉奇怪。
撇开奇怪的想法,她盯着他。
“帮不帮,一句话。”俯视着他,秦冉像在说——你敢拒绝,我就敢占你便宜!
“有你这么求人的?”掌心翻转托住下巴,他纤长的手指蹭过唇边。
他悠然的模样使秦冉气恼不已,她求他了吗?她不是找他帮忙吗?
秦冉如鲠在喉,可一念想山匪窝子里的那帮可怜家伙,又心下一软。
“算我欠你个人情。”侧了脸,秦冉道。
“说吧。”其实他已经猜到秦冉准备说什么,不过想逗逗她而已,见她现在这副半傲娇半别扭的小样,偷着笑,不再逗她。“你想如何行事?”
她的性子,他自认为能摸清几分。
“告诉县令郑超,让他赶紧带人滚上山。”提到郑超,火气倒不小。
凭她一人之力,救出李晨几人并不简单,别看他们被关在了柴房,根本没太多人看守着,她便可以大摇大摆打晕门口的山匪进去把几人弄出来。山匪们霸占龙缸多年,脑子绝不可能装的全是豆腐渣,山匪老大龙一为人谨慎,在地势平坦的平顶峰附近,几步设一岗,居住地周围布了好几处明岗暗哨!
再者,近年来,龙缸山匪表面上同芙蓉城等地县衙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站在长远角度来看,他们亦为隐患,她若打草惊蛇,保不齐山匪寻芙蓉城百姓撒气!
他们一行人的目标应为——剿匪,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时,府衙兵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就这样?”托着下巴,他朝她眯眼笑。“你了?”
“你别笑,怪慎人。”直接偏转过身子,秦冉不看他,像是多看一眼就得折取十年寿命一般。
男子微摇头,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侧,心道,早知道换张好看点的脸,生平头一次被人嫌弃他的长相,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你快去吧,我去找龙三。”下来时,秦冉见几名五大三粗的山匪正搬一口巨大的油锅,听说要煮人肉?直觉不妙,她续道。
“秦捕头…”懒洋洋一声,正拔腿要走的秦冉竟给他定住。
“干嘛?!”知道他武功不赖,也不是这么炫耀着玩的啊!
秦冉只觉像细绳一般的东西附上她的腰肢,低头一瞅,见一圈淡淡金光围在身侧,如云似霞,笼罩其间,绳子的另一端在男子手上把玩,秦冉像被突然施了定身法术那样,呆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秦捕头是否乐意跟我分享一下你的计划?”起身,他缓缓靠近,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他诱惑性道。“龙三,能帮到你什么?”
“反正…你不行。”
“哦?那可不一定。”
前者语气僵硬到不能再僵硬,仿佛快恼羞成怒,后者轻轻一笑,笑容拂过她的侧脸,秦冉恨不得把他生吃活吞,而他却慢慢走到洞穴边缘,拿出一支信号弹往空中放去,不多时,一名黑衣人嗖一声停在他的面前。
黑衣人瞅她一眼,眼神颇含深意。
另一侧,秦冉猛然深呼一口气,她就知道…他俩是一伙的!
“借兵,剿匪。”他道。
黑衣人在他面前的态度显得不卑不亢,离开前特意瞟向秦冉,颔首,转身不见,从头到尾未要一句解释,像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他完全理解。
“哼。”秦冉鼻子里哼了声儿,对两人的默契表示不屑。
若不是因为黑衣人的穷追不舍,她不至于发生后来那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儿。
“喂喂喂,你放手…你搂着我干嘛?”一个晃神,秦冉已被他搂在怀里,两人出了洞穴。
“向你证明。”他怀疑,她根本不懂对一个正常男人说不行为何意。
一刻后,半山腰小屋。
“不行。”
“不行。”
“不行。”
连着三个不行,他否定了她换上的三套女装,仍认为她适合男装,唯有男装的简洁能够衬托出她的英姿。
“我不认为这多有意思。”让他参与行动,秦冉明显被迫,她从不喜好女装——麻烦。
“我记得你说,你欠我个人情。”
“不是指这个。”
“唉,我知道我人好…你别太感动,送佛送到西,帮忙帮到底。”
“别太过分,我没时间陪你玩。”她原本打算一个人搞定那小眼睛胖子龙三,利用他放了李晨四人,反手挟持龙三,而若他们泄露了捕快身份,再尽量拖到后援赶到。
谁知,他自编自导一出新戏,即将开唱。
……
平顶峰柴房,静悄悄。
“猪,别睡了。”踹一脚程赫,李晨嘘声喊道。
“晨哥,你以为我真在睡啊?他大爷,这特么啥绳子,老子手腕磨破皮了都打不开。”忽然睁开眼,程赫扭头,一脸欲哭无泪状。
丢死人了,他堂堂捕头竟然玩不过一根小小的麻绳,他简直可以切腹自尽了!
“我也打不开…”郑凯闭着眼,嘴缝里溜出一句话来,缚在身后的手扔掉割了半天没起一点用的石块。
“等不到秦冉就算了,我们怎么等不到府兵?!”要不是柴房里还有几个睡得正熟的山匪,程赫恨不得仰天长啸一番,绳子解不开,后援也不来,他们难道要等死吗?
龙缸山匪的神秘与残忍,大家早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