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花水湾,别墅里没有一个房间的灯在亮着。
席川进门,沿路开了灯,很熟悉的找到地方。
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席川推门进去。
他正要打开灯,里面已经传来制止的声音,“别动。”
席川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勉勉强强能看见声源的方向,他的语气不是很好,“你又把自己关房间里做什么?”
郁南淮坐在沙发上,看不清神色,只是情绪很低落的开口:“我看见她了。偿”
席川想也不想,“你又出现幻觉了。”
“没有。”郁南淮否认,“她前几天回来了。”
“你是去见她了,还是不小心撞见了?”
郁南淮僵了几秒,尔后道:“都有。”
席川有些怒了,向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避免再接触到和她有关的事情?你无意中碰见也就算了,你他妈还特意去见她?”
“她有一个孩子,很小,和她长得很像。”
郁南淮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和席川说这件事情,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她的孩子。
“你跟我说这是什么意思?”席川故意问他,“你不会以为是你的?你什么时候开始看八点档狗血剧了。”
席川今晚说话处处带着刺,郁南淮没有在意他,但他也久久没有说话。
席川被他惹得心烦,刚打算开口说两句,就见他从旁边摸出烟夹在唇间,打火机的亮照的他的脸尤其的阴郁。
抢过他的烟,“我大晚上被你使唤过来不是看你抽烟的!”
郁南淮轻飘飘的看他一眼,“给我。”
席川没动。
“我再说一遍,给我。”
席川觉得自己要不是打不过他非和他打一架,忿忿的把烟和他放在一边的烟盒打火机一块扔进垃圾桶,又走过去开了灯。
一瞬间太过明亮有些刺眼,席川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瞥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左手手腕留着血。
“你手怎么搞的?”
郁南淮低头看了一眼,“不小心磕到了。”
“你帮我当傻子?这是磕出来的?”然后又看见他的脸色不太好,“你是不是出现幻觉所以摔到哪里了?”
郁南淮想到在景园的洗手间里,满眼的恍恍惚惚,最后挥臂砸向旁边的墙壁,因为他觉得如果不这样的话,可能会撑不到挽舟离开。
之后回到这里,满室的黑暗和寂静,他就忘记这回事了。
席川不说的话,他都快要感觉不到疼痛了。
“没什么。”
席川冷哼,“这还叫没什么?你是要把自己手废了的话这个伤势可能是不起作用。”
“你今天怎么跟个女人一样。”
“我像女人?我像女人第一个就打你了我跟你说。”席川暴躁,驾轻就熟的找到房间里放着的医药箱。
给他的伤口用医用酒精消了毒,然后又用纱布包扎了一下,虽然觉得自己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席川还是出于职业的原因叮嘱他,“尽量别碰水,如果你的手还想要的话。”
郁南淮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外面除了一排的路灯在亮着,都看不见其他的光亮,唯一让他觉得欣慰一点的是,之前江满乐交给挽舟的房子就在隔壁。
当年这里住的有人,他硬是硬买了下来,只是认为会有一天隔壁的房子会住上人。
“席川,如果我继续和她接触,会怎么样?”
三年前那场婚礼的时候,席川虽然准备参加,但是当天有个很严重的病人临时找上门才没有去,后来在郁南淮那里听了一知半解,再加上挽舟一下子离开几年,猜也猜到了是出了什么事。
更何况这几年来,郁南淮从一开始慢慢的情绪不稳定,到愈来愈严重,再到近一年来外在的那些暴躁和戾气收敛,开始转向精神方面,这可是说是郁南淮三十年来病的最严重的一次。
身体上的病痛远远没有心理疾病来的更熬人和辛苦。
席川看多了,也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但他毕竟无法插手。
“你自己的心理问题,见不到她的时候你会出现幻觉或者幻象,意识恍惚还有其他,这些你自己清楚。”席川看着他格外落寞的背影,“但如果你经常看见她,但是你却还要克制自己,时间一长,或许会更严重。你见不到,和你见到了还要忍着,是两回事。”
“可是她回来了。”
郁南淮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席川大概明白,如果距离远,知道她的存在,那样可以说服自己去试图不找不问,只要知道她在哪里,那就已经足够了。
可如果离得近的话,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见一面,然后就会有下一次。
感情的事情,向来比其他的东西难以克制。
尤其是他忍了三年。
“你只有两种办法。第一,克制自己别去见她别听任何关于她的事情,第二,和她说清楚,如果她能原谅你或者是让你自己的内心得到救赎,不再认为自己犯了弥天大错那样只能隐藏在心底。”
郁南淮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一下。
席川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前者的可能性不太大,毕竟如果想做一件事情的话,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成为理由或者借口。
后者……
郁南淮闭上眼睛,挽舟面对他时的模样,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上一次她真真实实的状态了。
大概是三年前病房里的那次,毫不掩饰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