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契约!”房门没有打开,团子却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她气势汹汹的挡在孟诗晨和章邑风中间:“孟姨,我们契约吧!拜托了!”
章邑风一愣,惊愕的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还唤孟诗晨“孟姨”的小姑娘,才一段时间不见,她的身边怎么什么样的亡灵都有?
“你‘娘亲’曾经千叮万嘱让你不要和我契约。你也答应过他不契约的,现在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孟诗晨严肃的给团子提出了这个问题。
团子垂着脸抿唇沉吟片刻,抬眼道:“我都听离画说了……外面的情况。新巫门的恶徒不是又出现了吗?我终于有机会给娘亲报仇了。孟姨,求求你和我契约吧!”
孟诗晨刚消化完她话里的意思,小丫头就直接跪下,全然没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气势。
“这小姑娘的娘亲……不在了?”章邑风错愕的看着变了几变的团子,半晌才回过神询问孟诗晨。
她无奈的耸耸肩:“也不能说不在,她娘是谭九龄。”孟诗晨话音刚落,章邑风就被一口香给呛得差点喘不过气,好半天才恢复。
孟诗晨瞪大了眼睛看他,亡灵也会被呛到?
“谭、谭九龄?应该是和居英派的那个得意弟子重名的吧,吓死我了,我刚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才会被呛得那么惨。”章邑风抚了抚胸口。
孟诗晨挑眉一笑:“就是他,居英派的得意弟子,江湖上名望颇高的谭少侠。恰好,正是团子的‘娘亲’。”
她实在被谭九龄的委托任务弄得够呛,稍稍抱怨一下应该没什么事吧?更何况,江湖从此已经没有居英派了啊!孟诗晨自嘲的想着,心里却有些隐隐的难受。
毕竟当初看到的惨状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哈?孟诗晨,你、你要对自己讲的话负责。”章邑风一时也搜刮不到什么词语来接话,他只是觉得孟诗晨在和自己开玩笑,谭九龄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男人。
团子听见他不相信的口气,顿时不高兴了:“我娘亲就是谭九龄,你有什么意见吗?”她回头用仇视的目光冷嗖嗖的盯着章邑风。
“没、没意见。”后者求助状望着孟诗晨,但是得给他一个理由相信好伐?
孟诗晨给自己续了杯水,道:“因为一个很平常的理由我接了谭九龄一个任务,然后就发生了一串稀奇古怪的事。团子是他捡来的亡灵,只认娘不认爹,谭九龄屡次矫正不成,就随她了。”
“原来是这样。”章邑风长舒口气,忽然又想到居英派前不久出的大事,“怪不得这小姑娘嚷嚷着要报仇,谭九龄他应该已经……你说的不是不在又是何意?”
孟诗晨又简单解释一下谭九龄只是重伤昏迷,后来就一直没有醒过来,她故意掐掉了肉人参这一段。
章邑风本来就是喜欢演戏的伶人,这下更是听得他一悲三叹,竟然加入劝说孟诗晨和团子契约,让她报仇的队伍中。孟诗晨白他一眼:“怎么,你不去抢玉玺了?”
“我们的目标虽然不一样,但是要对付的人是一样的。你就答应她吧。”章邑风好脾气的笑。
孟诗晨自然是果断拒绝,团子不可能报仇,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办不到。一旦团子死了,哪天谭九龄突然转醒,要她怎么给他解释?
章邑风和孟诗晨成功契约,随后就忙着同宋玉少年叙旧。宋玉先是各种生气闹别扭,就像傲娇的“小公举”,章邑风就好脾气的跟在他后面解释,像极了哄小媳妇的萌夫君。
宋玉也不是真生他的气,不多时就点头和好,还偷了离画的一坛好酒去把酒言欢,气得后者差点一把火点了客房。
章邑风成功说服了宋玉,可孟诗晨这头却有些棘手。团子死心眼得很,从孟诗晨拒绝她的那天开始,团子每天都会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孟诗晨面前,也不说话,就安静的跪在她旁边。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小姑娘换着方式跪:跪瓦片、跪砂砾、跪凳子、举着书本跪、端碗水在头顶跪,有时干脆直接闭着眼睛顶着比她还大上好几圈的洗衣木盆,装了半盆水跪着。
奇怪的造型常常把已经会小跑的丸子逗得咯咯笑,顺便说一下,团子认下这个已经没有去处的小姑娘做妹妹。
孟诗晨照着白团子的名字给她取名叫“丸子”,和白团子比起来,她可不就像一颗小丸子么?尚君竹夸赞孟诗这个想法好,还刻意在端午节亲手蒸了粽子。
可惜,还没吃呢就看见蒸笼下面有一个跪着的团子……
孟诗晨叫她别这样,有这点功夫不如多陪陪谭九龄,多说几句话、唱唱歌或许他就会醒过来。团子却说她不会放弃报仇,会坚持到孟诗晨和她契约那天。
谭九龄已经开始和宋玉去找岳毅询问玉玺的线索,团子还不肯放弃。
尚君竹实在看不下去,他趁着孟诗晨给谭九龄探查灵力的时候说出了她一直都没说出来的话:“你一个参灵契约了能怎么报仇?送上门去给别人当药材是不是?”
“团子,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孟诗晨将来怎么和谭九龄交待?还他一条命吗?”尚君竹的语气很凉,冷嗖嗖的。
团子听完,小小的身子写用的纸张还要白。许久,她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吸了吸鼻子转身,趔趔趄趄的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是亡灵,根本不用走路。
她浮了起来,像一团柳絮那样停在空中,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对不起,是我太过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