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新和大董小董当着周小安的面商量好了对策,最后周小安又补充了几点,尽量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让他们被连累进去。
建新是要被保送的好学生,大董小董平时做什么她并不全知道,却知道他们从来没在公安局留下过案底,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事让这些孩子的履历上留下一丝污点。
看周小安一点顾虑没有地参与他们的讨论,三个人这才把心里残存的顾虑都放下,商量好了就赶紧出发,分头行动。
建新把周小安领到正房的一间卧室,“小安姐,我待会儿把大门锁好,这里再安全不过了,你踏实地在这儿睡一觉,等该你出面的时候我再回来接你。”
然后又冲她露出稳重担当的笑容,“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蛮干的。”
他不这么保证周小安也知道他不会蛮干,听了刚才他们的计划,周小安对眼前这三个孩子,还有小土豆,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些她眼里需要她引导保护的孩子已经长大到可以保护她了。
但周小安还是要强调一点,“建新,你们记住,量力而行,千万别冲动。你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就是今天出不来这口气,咱们还有明天还有后天,来日方长。等你们再长大一点,什么人都能对付得了,咱们不急!”
已经比周小安高出半个头的大男孩灿烂地笑了出来。
不同于平时的沉稳斯文,也不同于刚才商量对策时的周密敏锐,而是如当初刚跟周小安见面时那个青涩的小男孩一般,笑得温暖而毫无保留。
“小安姐,谢谢你!”建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又笑了起来。
周小安也笑了,这个混乱的晚上,她终于露出第一个笑容,“那你要好好加油!”
大董在院子里使劲儿挠他光秃秃的后脑勺,“欧大谢小安姐干啥?小安姐怎么让他说一句话就给哄高兴了?小董你傻笑啥?你们这些人的脑袋瓜子怎么这么多弯儿,你给我说说呀!”
小董雪白的牙齿在黑黑的脸上反着釉光,高兴地拍了一把大董的肩膀,“小安姐没把咱们当外人!她相信咱们以后都能出息!”
大董还是不明白,“咱们跟小安姐本来就不是外人啊!跟着董哥咱们这不是早就出息了吗!”
在他看来,能有个固定的地方住,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出息了!
小董嘿嘿笑了两声,“大董,我发现你比谁都聪明!看事儿特明白!”
大董也嘿嘿笑,也冲屋里喊,“小安姐!谢谢你!”既然这话能哄小安姐高兴,那他也说!
周小安被窗外两张灿烂真诚的笑脸感染,笑容越来越大,“你们也要好好加油!”
大董憨憨地点头,小董机灵地加了一句,“小安姐,谢谢你没有谢谢我们!”这么拗口的话周小安和建新竟然第一时间就听明白了,一起笑了出来。
大董摸不着头脑,恼羞成怒,“黑泥鳅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小董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煽情的话,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拉着大董先跑了。
送走三个孩子,听到门外建新锁门的声音,还有他低低的叮嘱,周小安的心慢慢踏实下来。
虽然还没报仇,可她已经不那么难受了。
回到院子里,周小安仔细打量这个小院儿,这是小土豆姥姥留给他的房子,有原来的老屋,也有后来小土豆父母自建用来出租的,一共三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还有两间倒座儿。
院子不大,也就七八十平米,一口水井,一棵柿子树,树下是简单的石桌石凳。除了这些,院子里光秃秃再没有一颗花草,也没有任何杂物,并不像有人生活的样子。
建新简单跟她介绍过,小土豆的父亲工作外调,继母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住不下去了,带着孩子去投奔,院子小土豆年后就收回来了。
以前小土豆的父母还把厢房和倒座儿租给好几家,他收回来以后把租客都清走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也都清理干净了,却一直没再住过,直到建新前些天才住进来。
这个小院子是沛州城最普遍的民居布局,在解放前住中产人家一家几口非常正常。
而现在的沛州,所有能摆上一张床的地方都被占满了,他一个人拥有这么一座小院儿就太奢侈了。
周小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她家四代居住在钢厂这一片,对这里的地理非常熟悉,这个地段,几十年后应该是沛州新兴的商业中心,寸土寸金,只这一个小院子就能爆发了。
小土豆这孩子有钱途,五十岁左右就能成千万富翁了!
想着小土豆崩着脸数钱的样子,周小安抱着小虎蹭蹭,“你以后得对小土豆哥哥好一点啊,让他供你吃妙鲜包!”
周小安心情好多了,虽然心里有事还是睡不着,却已经能平常心对待了。
而小楼里却正在无声无息地发生着变化。
先是楼里的电闸被一个轻巧的黑影拉了下来。然后,黑影猫一样推开周小安走时特意虚掩上的屋门,把他们大大地敞开,拿东西抵住。
与此同时,一个淘气晚归的孩子被在楼门口截了下来。
几分钟之后,那孩子手里刚抓的蝈蝈都顾不得拿,撒腿跑进楼里,冲进了二楼徐二妮家的门里。
片刻之后,徐二妮和婆婆一边兴奋地系衣扣,一边悄悄地贴近周小安家大大敞开的屋门。听到屋里男女同床时毫不掩饰的尖叫-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