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才跟着高衙内进御香楼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当口,而等他现在出来时,居然已经差不多月上中天,不过那月亮太小,弦一样的没甚光亮。
他带着王伦出来的身影让一个姑娘看到了,揉了揉眼,再看走在他身后的王伦,那姑娘这确定自己认的没错。
姑娘马上跑到屋里,看着还在梳妆的冷艳女子,她跑过去拉起那女子,大声说道:“我又看到他了,又看到他了!”
那冷艳女子展颜一笑,仿佛那雪莲花开,天下间众花齐齐失了颜色,她笑道:“你这丫头,看到谁人让你如此急切,莫不是哪个才子?”
那姑娘原来是曾经给陈进才同学烹茶的女子,而这个在众人面前笑靥如花,可在自己独处之时却冷艳非常的女子居然是李师师。
烹茶姑娘吃李师师这么取笑居然完全不管,着急地说道:“他来了,又走了,就是那个……那个小神仙,说什么都中的小神仙。”
李师师还没有反应过来,烹茶姑娘急了:“就是那个说白狐唱白狐还断牛二生死,断杨志刺配大名府的小先生,小神仙。”
烹茶姑娘说的那么明白了,还反应不过来的就不是李师师了,不过一听明白她也急了:“那小神仙现在何处,快带我去!”
那烹茶姑娘拉起她的手,推开门直冲向那临街的厢房,无视那屋里正吃喝玩乐的客人惊讶神情,推开窗口费劲地把两个小脑袋探出去。
然而在那朦胧的黑暗中,只看到两个渐渐远去的身影。
李师师遗憾地回头问那烹茶姑娘:“那小神……小先生刚刚在哪个雅间,你帮我去打听一下他姓甚名谁。”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师师着急中等到了打探结果:
“他叫陈进才,是跟着高衙内来的,来了为了雅间之事还与那群太学生争执起来,还把那群太学生给训斥了一通,
最后还是翰林院的王学士与龙图阁的李大学士出面,他才放过那群太学生,然后到了竹厅以后,两位学士给他设了两个局,都让他破了开去,
并且还将了朝堂上的兖兖诸公一军,说这朝堂上诸事不密,连他这种刚来到东京城的人都能探出官家前天与谁吃了饭,都吃了啥!”
说到这里,烹茶姑娘期期艾艾地说道:“周邦彦先生的侄儿讽刺了他几句,结果让小先生顶了回去,说是……说是……说是他来看你的歌舞,他的叔父周帮彦可曾知晓!”
李师师惊到了,她与官家与周邦彦之事,只有当事三人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周家子弟,知道的也就是最近官家把周邦彦召回来后才知晓一些,那小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一想,那小先生都能断人生死,知人运数,想来知道她与周邦彦和官家之间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奇怪。
烹茶姑娘又说道:“还有还有,我叫那些个士子说,因为破开两位老大人设下的死局,小先生用了一招两败俱伤的招数,
指责朝堂上的兖兖诸公诸事不密,官家中午吃的甚么,晚上东京城里的如意酒楼就能做出一份同样的菜肴,所以以后小先生入仕之路断了。”
李师师一听,仿佛感同身受,难过非常,全身软倒在座上,喃喃说道:“仕途断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烹茶姑娘笑道:“不打紧的,我打听出来了,那小先生说了,他出山之时,他的授业恩师曾说过不让他进官场,所以他打算当个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李师师疑惑,她也不知道何为说书先生,不过一听说那小先生开始说书之时会邀请两位老大人,她心中一动,如果跟两位老大人说一下,等他们得到邀请时能否带上她。
心动不如行动,李师师便是这般做的,两个人悄悄地出现在已经把学生驱散的两位老大人面前,说出自己的请求。
两位老大人对李师师之请求当然是没二话,这放到现在来说二位可是李师师的粉丝。
偶像让自己办件小事,怎么可能不给办,于是事情也就是这样定下来了。
路上,王伦虽然加快了脚步,可是总是跟不上进才同学,总是要时不时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陈进才回头问道:“你出来之时,张教头可曾露出颓势?”
王伦喘了口粗气后说道:“不曾,老教头老当益壮,一杆枣木棍便封住了十几人的去路,不信邪的都已经让老教头挑翻了几个,现在就没敢上前,不过听高衙内的口气,他已经去调人了,怕是大队人马一来,老教头孤掌难鸣。”
路不远,转眼便到了自家院子后门,陈进才与王伦进得家里,吩咐人把几个孩子带入地道,然后明面上留几个人照应,剩下的都躲在地道里。
地道虽然本意是用来挖通后救那张贞娘所用,谁知道这还没挖通就出事了。
不过地道虽然没挖通,藏几个人还是能藏的。
照这么看来,原著上也有一次高衙内实在不想耗了然后强攻,而老教头虽然勇力尚在,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于是张贞娘一看祸事全是自身引来的,便用一条白绫,了结了自己,了结了高衙内的占有欲,同时也了结了林冲还活在世上的希望。
“衙内何必苦苦相逼,天下好女子多不胜数,衙内何苦只见一个张贞娘,不妨归去,小老儿再拿些银钱给几位被小老儿失手伤了的官人吃酒,此事便揭过了如何?”
张教头虽然老了,一手的棍棒功夫还是那般了得,一人一棍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