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爷诊完脉一走,沈李氏又带着一帮丫鬟婆子折了回来。
笑嘻嘻地望着沈重欢,显然,今日她和萧韶九回府,是把沈李氏给乐翻了。
“你父亲怎么说?”还未坐下,沈李氏就冲着沈重欢问。
沈重欢微抬头,细声道:“无什大碍。平日多服些清心丸就好。”
“清心丸?服清心丸做什么?那东西可是下火祛毒的。”沈李氏不解。
沈重欢这才想起来,沈李氏还一直不知道,她跟萧韶九体内有南越蛊虫一事儿。登时,也不好说这清心丸是用来平祛心火良药。
便讷讷地说:“平素吃食上没怎么注意,到了江北,那边不似这汴都常年下雨,怕是干了些。咱汴都属南地,气候湿润,又常食阳盛之物。到了那儿,若是常吃着南地的菜儿,免不了水土不服,容易上火。”
“原来是这样。可江北有什么东西是你吃得惯的?”沈李氏听了半天,弯弯绕绕的那些医理,总算是明白了。
“倒是有。九哥哥,做得一手好南饼,素菜和肉沫搅在一起做的。我后头到北萧府,才知道,北萧府的老祖宗们,竟是做南饼买卖起家。他们北萧府的子弟,若是学别的东西,都得先学会做南饼。那南饼香酥皮软,素菜和肉沫搭在一起,倒不是腻。我吃着当了主食好几日。”说到这里,她才想起来,让当归和浣纱从北萧府带回来的南饼。
沈李氏一听,也跟沈重欢初闻一样的讶然:“竟还有这样的事儿?倒还真是隐世大族的作派。要照你这么说,小九儿,也会做南饼了?”
沈重欢点点头。
随着沈李氏进来的当归,忙插道:“三太太,您是不知道。听龙大管事说,姑爷十岁就做得一手好南饼,还把族公给打败了呢。可惜,奴婢没福气,到现在都没吃过姑爷做的南饼。”
“是吗?这说得,我都想尝尝了。”沈李氏笑了,心下对萧韶九的满意,又涨了几分。
“三太太,姑娘从北萧府回来,就叮嘱奴婢,一定要给您带回来这个。就搁在后头厢房呢。奴婢现在就去给您拿。”当归道。
沈李氏看着当归这兴奋劲儿,指着她笑了:“瞧她这急模急样儿的,比我还急。”
“那南饼在江北一带,还真是不错的,算是江北一带出名的小吃。北萧府上,还有一些铺子,做得就是南饼的生意。虽说不大盈利,但老祖宗的传承却都还没丢。”沈重欢道。
沈李氏叹了一声:“这大家族,都是极重规矩的。瞧着一些不起点的小事儿,里边可都有些个渊缘来头。你予我说说,你去了北萧府这一阵子,过得如何?可有发生什么不顺意的事儿?”
沈重欢想了想,若论不顺意的事儿,那就是见庙之事了。
其他倒都还好。
“倒没什么不顺意的事儿。我平素就在水云间里待着,看看书,管管下人。也没遇着什么不顺意的事儿。”
沈李氏一听,眉一收,知道沈重欢是没有说实话儿,便问:“管家的事儿,可还顺利?小九儿可毕竟是北萧萧登风的嫡子,这府上就没有什么难缠的牛鬼蛇神?”
萧登风并不是北萧府的人,充其量只是娶了萧登顶的女儿萧燕雪。北萧府真正掌着管大权的是,萧登顶的长子萧会文的夫人,大萧氏。可这,怎么跟母亲说好呢。
“母亲,‘水云间’的大小事儿,自是我说了算的。府上的小厮也是颇有进退的。九哥哥后院儿,没有其他人,平素龙二那边儿给担了一半儿去。我倒真是闲得紧。”沈重欢避重就轻地说。
沈李氏听得直皱眉,锐眼盯着沈重欢看,略带些怒气:“你这嫁出去个把来月儿,倒是会跟你母亲起心眼儿了。你什么脾性我不知道?你老实说,在北萧府,是不是过得不大顺意?”
“母亲,其实,九哥哥不算是北萧府的人。”沈重欢想了一会子,还是如实道。
沈李氏一听,表情疑惑:“你这话从何而来?”
“九哥哥的父亲,是北萧府老爷子萧登顶的结义兄弟。后来娶了北萧府老爷子的女儿,萧燕雪。九哥哥,按理说来,该唤萧老爷子一声外祖。所以,这北萧府的掌家大权,左右也是轮不到我的。我自是闲得一身轻啊。”
“这这这小九儿,不是北萧府的人?可,可怎么北萧公子……”
“府上的萧大爷和萧二爷,是九哥哥的舅舅。萧大爷家的两个表哥,皆在外行商走货,只余一个表妹未嫁。萧二爷家的两个表姐,皆已出嫁。留一个哥儿,倒是比咱康哥儿大上一些。府上管事的,大舅妈萧田氏,嗯……小舅妈萧卫氏也从中帮衬帮衬。”沈重欢道。
沈李氏这才想起,回头小九儿提亲那会儿说的,父母双亡,府上清闲无什大事儿。
“原来如此。若是这样,对你,对小九儿,倒都是件好事儿。可是小九儿那样出色,难不保已成为这北萧府的眼中钉。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你们也切不可以为无什紧要,就过得太囫囵了。”沈李氏语重心长地说。
“九哥哥,也说了。他并无意这北萧府,回头若是过不下去了,就带着我离开。”沈重欢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怕,有些人并不这么想。小九儿,武功人品皆在北萧府属上乘,只怕,早被人盯上了。”沈李氏道。
沈重欢倾倾头,母亲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母亲是如何得知他的武功人品在北萧府是上乘啊?”
“这世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