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会子又是要方子,又是要去给重平姐姐捉脉,就是不信我啰!”沈重欢微嘟着嘴,小脸皱在一起,一点儿也不高兴。
沈三爷一听就乐了:“瞧瞧,我不过是问问你就不高兴了。小模小样的,真把自个儿当大夫了。”
“还不是你惯的。”沈李氏啐了沈三爷一眼,满语宠溺。
“怎么说是我惯的!那是我家阿肥天资过人,我只不过从旁指点一二,她便触类旁通了。”沈三爷一脸我闺女很天的才表情,得意之色再明显不过。
“如爹爹所说,重平姐姐的身子,就交给我吧!”沈重欢笑眯眯地接过话。
沈三爷点点头,满是一种后继有人的欣慰感:“行,你就给你姐姐好好看看。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
“谢谢爹爹!”沈重欢高兴道。
她正愁怎么让沈三爷不过问惠风居沈重平的身体呢,没想到他主动提起这事儿,这会子沈三爷又向她递了根杆子,那不就杆爬,就太说不过去了。
“君丫头怎么还没过来?”沈三爷望望了正堂门口。
他昨天已经跟沈李氏说起长子的婚事,虽然意见没达成一致,但还是想将长子与君丫头的婚事提上日程来。毕竟哪有长子未娶,就先把家里的小女儿先嫁了的道理,长幼有序可不能乱了。
沈重欢听到沈三爷说起沈丽君,面上不喜,便问:“爹爹请了二房君堂姐吗?叫她过来,是有什么事?”
“你明年三月的婚期,下半年嫁到萧府就十四了。可你哥哥虽然一直和君丫头说了亲,这事儿却一直没办。我想着,今儿个把她叫过来,让她在你出嫁之前先过门。哪有哥哥没娶媳妇,妹妹就先嫁出去的道理。”沈三爷正色道。
沈李氏一听,登时就不乐意了:“我不同意。这同宗族的堂兄妹哪有结亲的道理。再说,如今二房那个丫头不傻了,她完全可以择个自个儿中意的人嫁出去,到时我们三房多添份礼就是。”
“当年和二哥说好的,君丫头嫁过来直接过继给同宗丛妹。你怎的又反悔了?”沈三爷不悦道。
“我怎么反悔了?这事儿我压根就没同意过!都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过继过去也不行!早在我怀着安哥儿的时候,就跟我庶姐通了气,到时她生了个姐儿,就嫁到我们李府来做主母!”沈李氏呛道。
“你倒说得简单,把君丫头嫁去外家,她嫁去外家能在自家过得舒坦?你说安哥儿和你那庶姐通过气,可毕竟没定亲。这不算!”沈三爷也火了。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当年与庶姐已有口头之约,就差一纸婚书,不能就这么算了。”沈李氏绝不妥协。
当年她怀着安哥儿的时候,确实跟庶姐李芸说起过这事儿,当时只道是说笑,并没有当真。现在,她决定要把这事儿做实了!
“那行,等君丫头先过了门,再让你庶姐那女儿抬进来。做个妾我倒不反对!”沈三爷吹着山羊胡子道。
沈李氏气得按住了肚子:“你,你,沈长桥,你别不讲理!”
沈重欢见沈李氏的面色不对,忙上接劝道:“爹爹母亲,重安哥哥还在呢,你们倒是先问问他啊。再说,君堂姐是个有主意的人,爹爹,万一君堂姐不喜欢哥哥怎么办?”
到底是自个儿最喜欢的小闺女,经她柔声细气地一说,沈三爷气也消了大半,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端坐在一旁的长子沈重安:“怎么可能?要是君丫头瞧不上你哥哥,准是你哥哥哪儿做不好!”
沈李氏冷笑一声:“我儿哪儿不好?你三爷倒是说说!你那个侄女儿你瞅哪儿哪儿顺眼,怎的我当年生康哥儿的时候,还提出那样的要求。说什么嫁妆和二房的产业不还给她,她就动刀子!这是得多会算计才如此趁火打劫呢。”
这事儿,沈三爷也是知道的。当时只道是不信,后来又觉得那孩子做事儿过于狠绝。话说开了,他面上也不好看。
“那嫁妆和产业本来是她的,要回去挺正常的。这事情都过去三四年了,你还惦记着,有你这么当长辈的?”
“哟,照三爷这么说,我这当婶婶的帮她管了这么多年的铺子和田产,那是活该。一分利钱没抽到,给人完璧归赵还回去落不着半句好,还得让人拿刀比着脖子,像是我抢去了她铺子田产一般!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三爷,您可别忘了,当初二房的东西是族里做主放到咱三房的,您要是觉得我堂堂国公府的嫡女还能瞧上那点儿东西,早干么去了?”沈李氏越说越气,那阴阳怪气地语调,听得沈三爷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有完没完!总之这事儿就么定了!我看今年下半年就有不少好日子,回头跟族里说一声,直接把酒席办了!让君丫头过门!”沈三爷道。
沈三爷是个念旧情的人,当年他和二爷沈长清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比不上大爷沈长林。要他改主意,除非沈丽君不乐意嫁给沈重安。
依着上一世,她对沈丽君的了解,这个女人是看完全看不上自个儿的哥哥沈重安的。
而哥哥沈重安,上一世也有自个儿钟情的女子,便是沈李氏口中说的那位庶姐的女儿,是兵部尚书薜文的yòu_nǚ薜舜英。长兄沈重安与表哥薜舜华有同窗之谊,两人常有往来,只怕一来二去,就与薜舜英生了情。
如同上一世一样,哥哥从未将自个儿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过,包括他中意薜舜英。
正在两人焦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