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被兜头喷了满脸的血,素来爱洁的它眉尖狠狠跳了两下,可转念一想穆长宁的伤都是自个儿干的,于是默默转身给自己洗了把脸,随手拔出长剑后又胡乱抓了把雪将自己胸前的破洞给补全了,旋即扬起灿烂的笑脸。
穆长宁冷眼看着。
她不清楚雪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放松警惕。
原先雪妖一分为六,她以有心算无心,才能侥幸伤了它的神识,可都已经吃过了一次亏,雪妖有了警惕,加之它现在又合为一体,穆长宁再想偷袭它,无疑难上加难。
她现在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有许多,但好在,这些都还只是皮外伤,服下丹药后还能撑一段时间,而且她还有血灵丹,紫魄中也还剩余一些灵力……
究竟该如何谋划,才能逃出雪妖的爪牙?
穆长宁暗自琢磨的时候,雪妖就定定盯着她胸口看,要不是知道这家伙并没有所谓的性别之分,穆长宁真他么想一巴掌扇上去。
见她一脸防备之色,雪妖挠了挠头,问道:“这帝女玉,你是从哪弄来的?”
穆长宁一愣,猛然明白过来,它刚刚其实是在看她胸前的帝女玉。
帝女玉是孟扶摇的,自从当年孟扶摇将她从妖主的无天殿里带出来之后,帝女玉就一直在她身上了。
这是敛息的古宝,用途虽说不上广泛,但却十分实用,尤其是在她经过启灵丹的提纯凝练血脉之后,因为神农血脉里某些对兽类的天生压制,往日里便更需要用帝女玉来隔息敛气。
难不成这雪妖看上这件法宝了?
穆长宁微微蹙眉,转念一想又不对。
雪妖要是当真看上帝女玉了,在这种情形下,直接抢了便是,再来跟她废话追问来源做什么?
穆长宁抿唇不语,雪妖催促道:“喂,你倒是说啊!这是不是别人给你的,那个人是谁?”
话里话外这么在乎原主人,恐怕这雪妖跟孟扶摇不是有旧,就是有仇。
穆长宁还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一种,更是缄口不言。
雪妖险些被憋出内伤,双手张张合合,像是突然下定决心豁了出去,用力拍拍自己胸膛,道:“这样吧,你告诉我是谁把帝女玉给你的,我……我随你砍!”
它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穆长宁嘴角猛地一抽。
雪妖的身体就是冰雪所造,砍坏了随手补上,烧化了再行重塑,对它而言这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砍它?顶个屁用!
“你到底想干什么?”穆长宁冷声问道。
雪妖气结,“你这人脑子怎么长的,我说的还不明白吗?你的帝女玉是谁给你的,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不就好了?”
这雪妖的态度还真是前后判若两人。
穆长宁狐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管那么多又做什么?”雪妖冷哼,心道我才不会告诉你这帝女玉的原主人是我家主人呢!
“你主人?”穆长宁讶然。
雪妖微微一愣,见鬼似的瞪她:“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穆长宁嘴角又是一抽,不忍直视:“你自己说出来了……”
雪妖:“……”
两人通过气后,雪妖蹲到一边对手指,“我,我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
穆长宁气得牙疼,“有你这么开玩笑的?”
开玩笑险些开掉半条命,冤是不冤!
“你主人这么教你的?”
“主人不教我……他不管我。”雪妖自觉理亏,头垂得更低,手指在雪地上一圈一圈画起了圈圈。
这动作和望穿还有些莫名相似。
穆长宁无奈扶额。
雪妖虽然认主,可野性难驯,她去跟一个天生地养、做事只凭心情的灵物计较个什么劲?
从前孟扶摇数次帮她,救她于危难,大概就是要在雪妖这里还了。
穆长宁不由暗暗庆幸,幸好雪妖看到了帝女玉,否则自己真要去阎王爷门口报道了。
穆长宁吃了疗伤的丹药,给伤口上了药又换了身衣服,举目四望,眼前一片白茫茫,哪里分得清哪是哪。
穆长宁看向雪妖:“其余人呢?”
雪妖自觉地帮忙把其余五人从雪堆里刨了出来,整整齐齐在她面前雪地上排成一排,还仰面一脸求表扬求夸奖。
穆长宁抖了抖唇,选择性无视,将那五人唤醒。
宫无忧有有碧血金蚕蚕蜕护身,倒是很快悠悠醒转,另外三人大概是被冻僵了,连呼吸都很微弱。
“穆道友。”宫无忧看了她一眼。
穆长宁先前收拾过一番,此刻也不见有多狼狈,可待宫无忧转眸看到一侧雪衣银发的雪妖时,不由全身一僵,沉声道:“雪妖。”
雪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带着蜜汁自信轻哼:“勉强算个小美人儿,不过还是没我好看。”
宫无忧微愣,穆长宁白了它一眼,“还不帮忙把人抬回山洞?”
雪妖闻言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回山洞多麻烦,我直接搭个冰屋不就完事了?”
说着双手微抬,雪地上倒是真的平地拔起一座冰雕的屋舍。
宫无忧愣了半晌,愕然道:“穆道友,它……你收服了它?”
雪妖这么听她话,宫无忧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穆长宁讪笑道:“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
把人移进冰屋后,穆长宁点出几簇混沌阳火给人解冻,又轻触他们的神识将他们唤醒,几人都有一番劫后余生之感,回头见雪妖正俏生生立在一旁,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