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平台,来到血池边,除了浓重的腥气之外,他们还发现这血池十分奇怪,一半是极冷,还在冒着丝丝寒气,另一半却是极热,滚烫地翻滚冒泡,至于冷热交界阴阳调和的位置,正是刚刚棺材升起的地方。
血池后的石壁上刻着两个大字,并不是如今灵天大陆的通用版文字,上面也没有任何灵力或气息的波动,而是靠人力一点一点刻画上去的。
“这是上古文字。”望穿瞧了眼说道:“上面写的是……圣池。”
圣池?
穆长宁回身望去,血池还在翻滚,怪异阴森,难以想象该是怎样的功能作用,才会被那群白袍人奉为圣池。
黎枭很快就没了兴趣,来到墙壁边去找方才白袍人按的机关。
望穿则挑挑眉道:“靠池边走近一些。”
穆长宁依言走向血池。
修士的身体,因为经过灵力的改造淬炼,早已比一般凡人要强劲许多,可这至热又至冷的温度,穆长宁却有些受不住,也不知方才那些白袍人都是怎么走进的血池,还没有被烫伤冻坏的。
“有点奇怪啊……”望穿喃喃道:“我得出来看看。”
穆长宁一怔,“你不是灵体吗?一旦出来,不会被混沌之气绞杀?”
望穿昂首挺胸道:“都是天生地养的,我跟它同属本源,混沌之气于我而言反而是大补之物,若我猜的不错,这血池中很可能还会有一样天材地宝。”
他这么说,穆长宁也不会拦着。
在黎枭不知道的地方,一道白影悄无声息地没入血池,不曾激起半点波澜。
黎枭回头便见她定定站在池边,眯了眯眼不耐道:“有什么可看的?刚刚那白袍人按在哪里了,过来找找。”
她淡淡看了他眼,两人便一起在石壁上摸索。
穆长宁按到某块颜色偏深向外微凸的小石子,伴着“轰隆”一声,石门大开,又是一条幽深的通道随之展开。
黎枭一马当先朝着那条通道走去,穆长宁回身朝血池望了眼,见一只嫩白的小手伸出来朝她比了个手势,便微微一笑跟上黎枭的步伐。
既然混沌之气对望穿有益,他又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吸收的好机会?不过是因为先前黎枭在此不方便现身而已……如此暂时分开倒也无碍,反正望穿总有法子找到她的。
新打开的通道中依然很暗,黑白二色的混沌之气交缠,地上泥泞不堪,但让人欣喜的是,沿着这条路渐渐往外走,已经能偶尔能看到石缝里冒出一两根草。
在这种地方,长出来的草木都只是凡草,没有灵性,但这点生命的气息已经足够让两个长期跋涉的人感到欣喜。
走了大半日,隐隐有天光透出,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洞口,等两人重见天日的时候,原先的烦闷之气顿消,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适应了一下光线,眼前是一片山清水秀之地,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声,更奇怪的是,这里的草木虽多,却连条虫子都没看见,更别提什么鸟兽。
那刚才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黎枭跟穆长宁对视一眼,默了默道:“边走边看吧。”
她点点头表示赞同,沿着水流的方向顺流而行。
清风习习,树叶簌簌作响,他们都是五感六识敏锐超常之人,几乎是在一瞬同时停下脚步,纷纷回头。
空荡荡的一片,明明什么都没有。
“我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穆长宁抓紧手中的长剑,想到了之前那些白袍人。
那群人的行为举动怪异,不知从何而来,而他们两个现在封闭了修为,封闭了神识,几乎与凡人无异,加上没有灵力护身,在溶洞中穿行半个多月让他们的体力渐渐透支,如今看过去不过一个外强中干的空架子,要是再碰上对方有歹意,双方争斗起来,真不好说结果会如何。
黎枭眯着眼紧了紧手,深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身后那种若有似无的窥视感依然存在,可每每等到他们驻足回看,又什么都没发现。
如此走走停停,时刻绷紧神经,穆长宁都觉得自己要神经衰弱了。
正午的太阳升到了头顶,二人走到了一处空旷之地,脚步骤停。
入目之处,密密麻麻的堆满了石人,他们与真人的大小完全相同,样貌形态各异,活灵活现,壮观而又逼真,让穆长宁有种兵马俑再现的错觉。
当然,这股错觉只维持了一瞬,很快她便发现,这些石人的排布顺序十分怪异,毫无规律可言,却又能隐隐在其中找出某种玄奥的轨迹。
“是谁在这里雕了这么多的石人?”黎枭走近一个身形魁梧样貌粗犷的石人面前,摸着下巴低喃。
他刚想碰一碰那个石人,穆长宁陡然喝道:“别碰他!”
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那个石人竟缓缓张开了双眼,黎枭一愣,条件反射地取出武器,一拳打过去,指上短刃削铁如泥,深深嵌入了石人的胸口。
那石人恍若未觉,手掌抵上黎枭猛地一推,黎枭发觉这石人的力气出奇的大,他竟被这一把推开数丈之远,而石人身上那被黎枭破开的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
“嗡——”
石人的胸腔之中发出一阵闷响,随后,满林的石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号召,此起彼伏地纷纷响应。
他们睁开了眼睛,抬起了手脚,笨重地朝着穆长宁和黎枭的方向而来,逼得他们步步后退。
“这是什么东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