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在后悔可惜这个,只不过忽然有些感慨。”籽福真人道:“你说我们都是金丹修士了,怎么还是免不得以点概面呢?”
同济真人微微一怔,籽福真人摇头叹道:“其实我也知道那丫头是因为先前掌刑堂的事对我心存芥蒂不满,可养尊处优你追我捧的日子过习惯了,便以为人人都要顺着我们的意思来,纡尊降贵是给她脸面,偏碰上个硬脾气的,偏见一生,看什么都失了原则准头。”
同济真人沉默下来,他们都是门派中数得上的人物,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光环多了,少不得也被惯出了脾气。
籽福真人自嘲道:“说到底,还是道心不坚,修真修着修着,反倒越修越注意外在,越修越假了。”
他心中仿似有了一丝明悟,同济真人见他一瞬眉目清明,恭贺道:“看来籽福师兄有所收获。”
籽福真人笑道:“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吧。”
不提这方二位真人各有所感,御兽峰上,永逸真君正在想法子解决陶芷馨的心魔。
自从丹峰下来,陶芷馨的修为就从炼气七层跌落至炼气四层,这事险些让她崩溃,而此后她的心态又不曾迅速调整过来,一****说着要穆长宁好看,又说陶恒抢了她的机缘,情绪大起大落,更加无心修炼。阵峰新觉真君还在闭关,三年五载之内都不会出来,千叶真人也不得不来寻永逸真君来想法子。
陶芷馨的心魔,说到底还是从两方面来,一方面她此次去无垠秘境一无所获,陶恒拿回来的乾坤果又没得到,心中郁结,另一方面还是她在丹峰上受了刺激。
永逸真君也觉得陶芷馨太钻牛角尖了,机缘这东西谁又说得清,穆长宁那丫头若是没有点大气运,值得讷言真君看重收徒?明知道自己气量狭小还要凡事攀比,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不生心魔才怪了!
可好歹是陶家的子弟,永逸真君又不能真不管她。
对付心魔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克制隐忍迈过这个坎,另一种,便是满足心魔,将起因扼杀摒除。
正道人士多选择前者,后者更适应的却是魔修,但也不排除一部分正道人士偷偷私下里解决,而依陶芷馨这种情况,前一种方式恐怕困难得很。
陶芷馨的父亲陶泽曾偷偷向永逸真君出谋划策:“芷馨的心魔无非就是陶恒跟穆长宁这两人,除了他们,芷馨自然会从心魔里走出来。”
陶泽心疼女儿,不忍女儿大好的前途因心魔就此止步,陶恒虽也是陶家的人,但比起芷馨,陶恒根本可有可无。就这么一个垃圾,不把乾坤果让给最需要它的人,还自私地私自吞下,族中根本就白养这只白眼狼了,除掉了正好!
至于穆长宁,虽说人家现在是讷言真君的弟子,有真君护着,但她有本事就一辈子待在丹峰不出去,只要离开门派,悄悄弄死她也根本不成问题。
这两个人只要死了,陶芷馨的心魔自然而然就解了,陶泽觉得这法子相当可行。
永逸真君淡淡瞥他一眼,“就凭阿恒跟阿远的关系,你是想让阿远也生心魔吗?”
陶泽一怔,永逸真君又冷哼道:“讷言师兄不比其他元婴真君,再过没几年,相信连我也要称他一声师叔,他既然收了那丫头做弟子,你还想动歪心思,就是找死!丹峰御兽峰关系历来还不错,你要想找死无所谓,别牵连上陶家!”
横竖得罪一个元婴真君是没什么,但得罪一个准化神期修士、一个八阶炼丹师,得罪老祖的大弟子,那麻烦就大了去了!
陶芷馨虽说是个不错的苗子,可若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弃了也罢!族中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资质好的,陶远就比她优秀得多。再说,衡量一个修士的本事,除了资质,也得看悟性心境,陶芷馨终究是气量太小了。
陶泽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中唾弃不已。
说到底,家族利益和陶远,才是永逸真君最看重的,涉及这两样,无论如何永逸真君都不会松口。
可比起这些,女儿才是他最重要的,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真正当有障碍挡在自己女儿面前,做父亲的怎么也得去铲除!
永逸真君淡声道:“你有空不如多去开导开导芷馨,她现在还是炼气期,修为倒退一些再重新修回来不算难,凡事看开些。”
陶泽口是心非地应了,心中却暗暗下了另一番决心。
半年后,穆长宁看着第n次坍塌的屋舍,无奈一叹,再次重新整理。
其实到现在,她也基本猜到这些材料是不适合搭建房屋的,师父给她这个任务,根本就没指望她完成,与其说是让她盖房子,不如说其实是让她锻炼耐心毅力,还有锤炼打磨自身。
这半年来,她白日被封锁灵力搬重物盖房子,晚上灵力恢复后就回空间修炼,一天累活下来全身肌肉酸痛,晚上经过灵力滋养又能恢复如初,接着第二天循环重复。
虽然这样一来修炼有些耽误,但她隐隐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肌肉变得越来越紧实有力,蕴含能量,力气也比从前大得多。日复一日的工作虽然乏味无趣,但对心境的考验也颇大,一开始的烦躁都被渐渐抚平了,心态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平和。
她正准备清理出一块空地继续第n+1次从头再来,苏讷言从通道外走了进来。
“师父!”穆长宁连忙起身。
除了来听风谷的第一日师父盯着她盖屋子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