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没有出丑,反而成全了朱璺与明叔夜。
“叔夜兄,我看这琴,与普通的琴不同。”小阮公子笑道。
明叔夜尚未接小阮公子的话,拉着宜安又坐回身边,这回靠得更近。
朱璺往旁边挪挪位置,谁知明叔夜一把夺她过来,道:“你怕什么呢?”
众人一看又是一笑,因怕朱璺尴尬,都只笑而不语。
唯独朱璧面色铁青。
朱璺懊恼地盯着明康。
眼不敢看向别处,目不转瞬地盯着他道:“宜安不是怕,坐开一点才更从容些。”
“哦?难道你靠近我,就不从容了吗?”明叔夜淡淡问道。
小阮公子忍不住喷了一口酒。
朱璺真想钻进地缝里,懊恼道:“公子你瞧,不光是我,小阮公子也不淡定了。还请公子饶过我。”
说着正要向他作揖请求手下留情。
明叔夜却拦住她的手,只是握住,回头对小阮公子道:“小阮公子问的好,这琴和普通琴确实不一样,我同你一样喜欢做些有利的改造。”
“是啊,我看宜安也是如此,在某些方面还需要叔夜兄多加改造。”****笑道。
明叔夜侧目抿唇笑而不语,但对****青眼有加。
朱璺一时窘迫,回头看****时,不想瞥见了六姐铁青的面色。
虽然不怕她,但也不想误会,于是急于挣开明公子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
只怕要彻彻底底地被朱璧忌恨上了。
原本啊,朱璧好妒,天生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说这琴该取什么名好呢?”明叔夜淡淡一笑,轻提一下她刚刚挣扎的小手。
朱璺咬着牙,坦然应对他这番若即若离。
面上呵呵地笑着,心里恨恨地想着。
方才她替小阮公子的琴取了名字,明叔夜估计是有些吃醋了,才会独独问她,要她取名。
“宜安,方才你以小阮公子的名字命名,明公子的琴总不能叫明康吧。”****哈哈大笑。
众名士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明叔夜却仿若未闻,眼里映出的影子只有朱璺,他轻举着她的小手,笑道:“宜安,刚刚你也弹了那琴,它叫什么名字好呢?”
朱璺看着那琴干瞪眼。
没想到这些名士个个都太能了,这琴从今天开始也要流传千古。
史书上说此古琴叫明琴。
她的长睫毛微微扇动,睁大杏眸道:“是公子所制,理应叫明琴。”
“明琴?”明康的嘴角泛起了得意一笑,“就听宜安的,叫它明琴。”
众名士见他二人浓浓的情意,竟无言以对。
明琴横空出世。
大阮公子道:“叔夜兄,这明琴为宜安而制的吧。”
明叔夜回头道:“阮公子说的是,此琴只为宜安而弹。”
一语令人哗然。
明叔夜没有丝毫隐瞒,众人都笑道:“宜安,你要拿什么谢明公子?”
朱璺这时已惭愧万分,因为来时朱璧提起过,她想和明叔夜琴萧合奏一曲。
这事却忘了。
及至取名时才想起来,心里就寻思着如何开口。
恰好听到****问她,朱璺突然就笑道:“今天我六姐特意持萧而来,不如由她替我与明公子合奏一曲,当作谢意。”
明叔夜面色不变侧目看了一眼朱璺,嘴角微勾。
朱璧听到这话却十分欣喜,道:“七妹既开了口,六姐自然当仁不让,不知明公子是否再次赏光,琴萧合奏?”
众名士看着俗媚的朱璧,心里替明叔夜已拒绝了千百遍。
谁知明叔夜嘴角浮笑,起身走至琴边,潇洒落坐,就开始自弹起来。
那曲调与方才的行云流水、缓慢至极截然不同了,更像是他平日所奏之曲。
和小阮公子所弹之曲一样的只应天上有,人间又哪得几回闻!
这时朱璧欣欣然走至他的身后,缓缓吹起萧来,琴萧合奏,如龙凤腾空缠飞。
朱璺听着那琴曲情不自禁地起身,沿着芳径踱步至三笙湖畔。
众名士暗叹着,恍然明白了,这一对姐妹是同时喜欢上明叔夜啊。
可是这朱璺也糊涂,既然喜欢为何又要躲避呢。
悠扬的琴萧声,令那湖水都为之动容,朱璺坐在湖边的石头上,脱下木屐,将脚伸进温暖的湖水中,轻轻随着那水起起伏伏,一如她的心情。
突然“嗖”的一声,一只利箭落在她的身后。
这里怎么会有人射箭,她吃惊地回头,来不及看清箭头,抬目远远见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手里还拿着弓。
这么怡人的风景,悠扬的琴声,这么美好的氛围竟被眼前持箭的男子破坏了。
她正起身找那男子算账。
那男人竟然走过来,朱璺看他的面相不似大齐境内的人。
只见他生得伟岸俊美,肤色如麦,剑眉星目。
看到他,不知为何就能想起南宫叔叔那双深不可测的目光,眼前的男子也有一双那样的目光。
“你没事吧?”男子淡淡地问道,好像在愧疚自己犯的错。
朱璺心有余悸,正要说他,男子竟然俯身从地上拾起利箭,箭头插着一只松花蛇。
唬得她连连后退,一个不稳,失足落水时,忽被男子抓住胳膊又轻提上来。
她背后冒了一身冷汗,就听见男子笑道:“我听到这里有琴声,循声而来,然后看到了姑娘,也正好看到这条蛇,情急之下,先射了箭。”
朱璺花容失色道:“多谢搭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