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早已拉下脸,上前又要掌掴朱璺。
老夫人怒捶榻喝止着:“你,稍发勿躁!一切还没查清楚之前,别损失了一个孙子还连带冤枉另一个女儿!”
郭夫人方拦住王爷帮衬道:“宜安不懂事,怕是嫉妒这个新来的弟弟,王爷不必动怒,老夫人自有裁夺。”
郭夫人的话看似护着宜安,却像一把刀杀人不见血。
变相捏造宜安的陷害丁夫人的动机,嫉妒未出世的弟弟!
“我没有伤害过丁夫人,郭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宜安反驳着。
“住口!她是你母亲。你竟敢口口声声把你母亲当外人称呼!”朱林生气地指着她。
“父亲,郭夫人若是我母亲,为何千方百计地要污蔑我?哪有做母亲的想要害死自己的女儿呢?”
“你个孽障,还敢狡辩!”朱林见她不说得头头是道,不知悔改,气打不到一处来,说着又要上前揍她。
虽然伪善被撕,郭夫人还是强装大度,好说歹说地劝止王爷休手。
老夫人回过头看了一眼朱璺,淡淡道:“连香做的这些事,你可知情?”
朱璺摇摇头,面不改色道:“老夫人,宜安并不知道连香常往这边来。平日里我和丁夫人说话时也不曾带过连香,都是结香和种碧跟着我,连香掌管的是院子里的花草树木。”
老夫人点点头,又问刘太医,但是语气很淡,“太医知道这薰香一般从何处可得?”
刘太医道:“薰香易得,但价格昂贵,一两百金,多是些fēng_liú名士置于荷包中,随身佩戴,能令人神清气爽。”
这么说朱璺是买不起这种薰香,除非是有人赠与她。
这时,郭夫人转头朝吴大娘使个眼色。
吴大娘会意走上前道:“老夫人,婢妇有话说。”
“说。”
“婢妇觉得,这来历不明的薰香府里很少见,只需要去查一查房子里有没有剩余的,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吴大娘一字一顿道。
“查,一定要查!”朱林已迫不及待地发话,眼瞪着庶女,一副厌恶至极的表情。
朱璺坦然应对,若无其事地跪在地上。
老夫人点点头,沉吟道:“这屋里的丫头都带上来。”
白大娘领着八个丫头过来,一字跪开。
“你们主子屋子里燃了薰香,谁也脱不干系,先从你们各人屋子里查,才能洗清自己人作祟的可能。”老夫人淡淡道。
“奴婢们希望能洗清自己的嫌疑,还求老夫人彻查此事。”平大娘低头叩道。
那八个丫头也跟着叩了响头。
原本都以为自己的小命没了,现在老夫人只是要搜查她们各人屋子,自然十分情愿。
老夫人转头命令自己的心腹赵大娘并几个婆子一起搜查各房。
过了一会,搜查后,人来回报:“没有查到可疑的东西。”
“老夫人,应该查妹妹那里,她做这种事,肯定会漏出什么马脚的,我敢肯定妹妹那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朱璧盯着地上的宜安,咬着牙恨恨道。
她恨透了这个貌美无双的庶女妹妹。
这个庶女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明康。
明公子才会拒绝老夫人的撮和。
郭夫人也迫切道:“虽然亭主的房间外人不得擅入,但是关系到丁夫人腹内胎儿的冤案,少不得要委屈亭主,让人搜一搜,也能洗清自己的清白。”
荣姑姑还是同情没人疼的宜安,淡淡地劝道:“姑娘家的房间,还是别查的好,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传什么闲话。我相信宜安没这种本事,做这件事来,连我都不知道薰香和兰花犯冲呢。何况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哥,你说呢?”
朱林已被怨恨冲昏了头,他好不容易有了老来子,偏偏被害死了!
原本以为是郭夫人所为,没想到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庶女害的,这比郭夫人害死他的儿子可令他气愤。
他扯扯嘴角,怨恨道:“姑娘的心大了,由不得老子作主了,在纬儿生日宴上,她都宣称要打破‘嫡庶不通婚’的规矩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这句话让朱璺非常寒心。
父亲把她当成怪物,还是非常反感厌恶的怪物。
老夫人叹了口气,捻珠的动作止住,道:“去姑娘房里搜一搜,也去长乐院子里搜一下。”
“是。”
赵大娘带着几个有头有脸的老婆子先行离开。
朱璧不服气道:“祖母,是她和她的婢女私通陷害了丁夫人,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搜我院子。长乐不服气,长乐不能被妹妹拖下水。”
老夫人淡淡道:“祖母这么做,是为公平起见。你稍安勿躁,祖母不会冤枉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
郭夫人既生气又气恼,连香为何死得这么蹊跷!
原本连香就是最好的人证,只要连香一开口指认,万事大吉。
谁知道会死得这么早呢!
没有人证,光这些物证,坐实宜安的罪名难免有些牵强,不过多亏她棋高一招,让连香放在那房子里的东西只要翻出来,宜安的罪名同样坐实!
想到这里,郭夫人又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连香那丫头原是老夫人二等婢女,赏给了庶女后,原本一心一意服侍庶女,可是郭夫人的一句话,令她心头从此蒙上阴影。
一个月前,老夫人携众人去南宫府前,老夫人的波斯猫莫名自尽,实际上连香无意间撞见波斯猫是被吴大娘亲手摔死在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