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华太医亲自把脉的,你又要当父亲了。”老夫人满面笑容。
一旁的陈大娘也笑揖道:“恭喜沛王爷!”
“丁夫人辛苦了。”沛王爷的话语里带着激动喜悦,难得的一展笑颜。
因为整个沛王爷府除了嫡长子朱纬,夭折的朱赞和朱荇外,沛王爷再无其它子嗣。
他和老夫人一样叹子嗣单薄。
丁夫人这一胎是他的老来子。
朱林自然得意宝刀未老,意气风发。
丁夫人羞笑道:“恭喜沛王爷。难怪最近我的身子乏倦,若不是今天大夫人说天有异象,我还不知道是吉兆呢。”
“什么异象?”朱林不明就里,问道。
丁夫人缓缓道:“姐姐说昨天晚上她看到天上星象不同凡响,今天我便有了身孕,想来,这一胎或是什么仙童投胎也难说。”
丁夫人把郭夫人的话稍加改造。
老夫人爱听,沛王爷更为欢喜。
对她肚里的孩儿更为重视,想想这孩子是他的老来子,而且还有星象吉兆,无论如何他都会向嫡长子一样重视这个孩子。
丁夫人本意正是如此。
她见朱林欢喜,心里不由得更添了七分得意。
若生得男子,她同郭夫人就不分上下了。
南灵院
朱璧佯睡在琉璃榻上,春桃坐在一旁用牙签插了一块桃肉传给她,她还没嚼完。
突然郭夫人上前,呵道:“谁让你装病的?”
朱璧听到她母亲严厉的质问,吓得跳出榻子,坐在地上道:“母亲,我不想在佛堂里关着啊。老夫人还要我抄佛,我最耐不住静了,只能出此下策。”
郭夫人气得咬牙切齿,骂道:“你不抄,又让那个庶女趁机博得老夫人好感了。这下好了,往后老夫人只会愈发看不惯你,你和明家公子的事没希望不说,还牵带出丁夫人有事一事。”
一句话吓得朱璧花容失色,委屈道:“母亲,丁姨娘有喜不关我的事啊,那个丫头又做了什么来害我?”
郭夫人冷冷道:“先不说丁夫人的事,我且问你,你装病没想到后果吗?那丫头因为你不抄佛经,自告奋勇要替你抄,还花言巧语的说是替你抄,为你病早日好起来,也为整个府里平安抄经祝福,老夫人乐意得狠!”
朱璧没想到会这样,那丫头现在想必非常得意。
“母亲,我没想到那丫头如此鬼计多端,会讨好老夫人,我又没想让她抄经,是她故意这样做,更衬托出我像做错了事一样,她是故意要给我难堪的。”朱璧气得胸口这回真得疼。
朱璧口内这么说,然心里很不服气,她装病,郭夫人那时明明是有喜色的,觉得自己脑子灵活,病倒了,自然就可以在凶兆上再做一篇文章,谁知华太医刚正不阿,只说无妨开几副药就了事。因为计划失败了,母亲才会这么气急败坏的怪到她头上,如果老夫人相信了,母亲这会子又是另一副面孔。
郭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怔地望着地上的长乐,命令道:“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朱璧欲哭未哭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到软榻一边,郭夫人握住她的手,道:“我也是被那丫头气糊涂了,这事都是她作祟,我从前真是小看了她的心机,没想到这丫头一直在装疯卖傻,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了,她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我难堪,我得想个法子,想个法子,想个法子!”
郭夫人原本是想说天有异象,结合道士的话,再略施小计,好让老夫人再次怀疑到宜安是个煞星。
谁知老夫人不吃这一套,或许老夫人从前在孔雀台是见惯了这种把戏。
她低估了老夫人的阅历。老夫人没有和她计较,只是旁敲侧击的罚了长乐,借此给她一点小小警告。
朱璧委屈道:“母亲,我们已经连连失策了两次,那个丫头,好像及笄后,突然间脑子就像开窍了,越来越不听我们的使唤,现在竟然还给我们难堪。”
郭夫人何尝不知道,可是这丫头自从有了老夫人撑腰后,愈发难动她,稍一不慎,老夫人怪罪于她,加上丁夫人对管事权虎视眈眈,她两头无暇兼顾。
“你有什么计策?”郭夫人突然回过头问长乐。
朱璧怔了一下,想想道:“母亲,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
长乐的想法既大胆又可行。
好一个一箭双雕,既除了眼中钉,又能借其手顺带铲除丁夫人的威胁。
长乐有时难得聪明。
丁夫人素日与宜安走动,这次宜安给她一点闪失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郭夫人两眼放光,喜上眉梢,因问起吴大娘:“那个庶女,最近几天忙什么?”
吴大娘凑近道:“听说,每日作画,很少出门。今天去了老夫人佛堂抄经去了。”
郭夫人点点头,笑道:“看样子她还真迷上了画。”
吴大娘点醒道:“夫人,只怕不是画,是人。”
郭夫人笑而不语。
那个庶女,倾国倾城的宜安。
是啊,已经长大了,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了。
宜安抄完经从佛堂出来后,结香就悄悄提醒道:“丁夫人怀孕后,老夫人的心思都会放在她肚里的胎儿身上,姑娘往后的日子不见得好过了。”
“丁夫人怀孕我也开心。”宜安笑笑,路过池塘边的清风凉亭,脑海里就浮现起和明叔夜初次见面的情景,明叔夜弹琴的模样真让人如痴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