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姑姑也觉得难堪,不由得端起茶喝着掩饰着难堪。
丁夫人心里暗笑。
朱璺睨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话,正等着郭夫人收拾朱璧。
果然郭夫人气打不到一处来,压低着怒意,淡淡地道:“长乐,这是你二堂嫂的大喜之日,你该说些祝福的话。”
郭夫人睁大眼睛盯着她,暗示着她,朱璧回过神,知道自己言语失当,想要弥补时,蒋全姑娘已经把内心的怒火硬生生地压下去,面上表现得若无其事,嘴角抽动地一笑:“六堂姑放心。我和你堂哥感情细水长流,你觅堂哥也是个过日子的人,我们的事不用堂姑操心。”
“钰儿你是嫂嫂,日后多担待些了。”郭夫人讪笑。
朱璧脸色青红不定,不敢再说什么。
蒋全姑娘满面谦逊,笑道:“都是一家人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就算是要担待,也是作小姑的懂得分寸知道退让,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才是。
蒋全姑娘对朱璺也很不满,不管她来不来都不满。
她是天生看不惯庶出的。
看着朱璺那一张俊俏的脸,蒋全姑娘虽然不满,还是淡笑:“七堂姑。”
难得她有这样的耐力。
朱璺旋即也淡淡一笑:“二堂嫂。”
人前说场面话,蒋全姑娘做得滴水不露,现在看来先前的性子的确收敛了不少。
也许真得跟他们蒋家的变故有关。
若是以往,她的姿态要多高傲就多高傲。
怎么可能分什么人前人后!
蒋全姑娘以前是想害你也不分场合的,初次见面时还当着众人的面想用开水烫她,那心思真得太狠毒。
现在呢,看这个言行举止,做坏事也会转到见不得光的地方了。
几个月不见,倒是发现她人情世故方面大有增进,对比朱璧就一见分晓。
认过亲后,就有郭氏的小公子琪哥和荣姑姑的小公子李卫一路玩耍着跑进来,吵着要看新娘。蒋全姑娘就笑道:“这是两个小侄子吧。”
琪哥和李卫都到了调皮的年纪,即使有奶娘照顾着,还是拴不住他们。
两个小家伙各自窜回自己的母亲怀里,吵着要见新娘子。
大家忍不住笑。
郭氏问道:“琪哥,你知道什么是新娘子吗?”
“新娘子就是新娘子。”琪哥狡辩。
李卫驳道:“不对。新娘子,是最好吃的糖了。我要吃我要吃。”
李卫的话让众人捧腹大笑。
两个小家伙都是第一次见结婚,完全不明白什么是新娘子。
荣姑姑就指了指坐在旁边红衣打扮的蒋全姑娘道:“觅二舅母就是新娘子。”
李卫懵懵懂懂的。
两个小家伙禁不住长辈按着脑袋称呼人,李卫叫了一声觅二舅母,琪哥唤了一声二婶娘,就约定好似的一溜烟跑掉了。
新房里薰着浓浓的香气,又有这么多长辈在场,小孩子的反应很正常,连朱璺也觉得憋得慌,不想再坐下去。
大家说了一会话,也识相不便在新人房里久留,去了前院喝喜酒。
朱璺走在后面看到一脸轻松平常的郭夫人一眼,只见她正淡笑地和郭氏聊着娶亲的事,提起了下月二十二中山王这里参加朱纬的婚礼一事。
就在这时,前面匆匆走进来了一个妇人,朱璺定睛一看,是郭氏的婢妇张刘氏,张刘氏悄悄地附在郭氏耳边说了几句话。
郭氏挥挥手:“去吧。
郭氏一脸轻松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喜事发生,郭氏也没等众人问,就朝身边的侍女道:“带两位姑娘去小客厅里吃喜茶。”
“是。”侍女走来热情邀着,郭氏似乎有什么要避开姑娘的话想说。
朱璺不为难她,识趣地离开,恰好给了她机会去找昭叔叔。
离开时就听到郭氏传来的淡淡的话语:“是中山王传来的信,叫我们放心了。夏将军那里已经被昭将军摆平。”
“那太好了。”老夫人笑道。
昭叔叔摆平了夏林玄?
夏林玄回去和皇叔敷衍了事吗?
朱璺离开的时候,朱璧先走到她前面去,不想被她赶超上前,她自己走得慢,所以一会朱璧就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朱璺没有去小客厅。
夜凉如水,她走到僻静的廊檐边美人凳上坐着,若有所思地仰望着圆月。
不知道明康是否也像她这样独自赏月?
结香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道:“姑娘,你不打算去小客厅吗?”
朱璺笑了笑:“孚大嫂子说去小客厅用喜茶,是客气的话,只是因为有正经事要同长辈们说,才支开姑娘们的,只要离开长辈那里就行了,吃不吃喜茶随我们的意。”
朱璧去了,她也过去,两个人搞不好又要闹。
结香就道:“原来姑娘已经看得很透。”
“走,”朱璺站起身,“我们去找昭叔叔。”
前院里南宫昭特受欢迎,被人一杯杯地敬酒。
南宫昭代表的南宫府,在大齐声威显赫,甚至与朱室齐名。
朱孚与朱觅对南宫昭正是感愧不尽,只因方才南宫昭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夏林玄,蒋府与中山王府的婚事才进行得很顺利。
婚礼上,南宫昭觉得有点暄兵夺主,就找了借口出了正堂,来至后院的红枫树下喝着醒酒茶。
想起昨日宜安在这里与自己相遇时逃避的模样儿,南宫昭不禁失笑。
她抬眸吃惊时睁大的水汪汪的杏眸,在他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朱璺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