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忙道:“谢夫人,你还是先歇歇气,这件事,我们家里自有定夺,眼下,谢苏公子是个关键的证人,若不小心打死或打伤了,对两家都不是好事。”
谢夫人才收了手,扔掉手里的树枝。
谢云迅速的瞥了一眼朱璺,朱璺依旧是面不改色,她又转头看向谢苏,发髻间的簪子闪了两闪,刺激着谢苏的慌张的眸子。
谢云冷笑道:“他偷东西定是他自己做了不要脸的盗跖之事,还想胡乱攀咬!”
谢苏心虚地闪缩着脑袋,道:“妹妹,哥哥是无辜的,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还望你不要说这么生分的话,你这样说让哥哥心里难过啊。”
朱纪忙道:“云妹妹,不用和他口舌之争,方才他在屋里怎么不念及兄妹之情呢。”
丁夫人缓缓地笑道:“虽然谢苏是庶子,但与云姑娘还有一半血缘,纪儿不用说了,该怎么处理,谢夫人心里有数。”
谢夫人闻言,虽然觉得丁夫人言辞温和,但再次狠狠地瞪着谢苏,纪四公子说得对,若谢苏真得对她的妹妹有兄妹之情,方才在屋里就不会逼迫云儿做盗贼之事。
朱璺这时又看向朱纪,叹道:“四哥是云表姐的救命恩人呢,丁姨娘,我觉得四哥说得没错,若不是四哥及时相助,谢夫人与云表姐母女不能相见,这件事谢夫人应该感激四哥,四哥也不用谦虚了,我想云表姐也是这个意思。”
谢夫人心生异样,朱璺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暗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谢夫人看了一眼朱纪,虽然朱纪看起来一表人材,但是谢夫人一想起他实际上只是个庶子,心里就膈应,她的女儿,是堂堂的谢府嫡女,怎么能下嫁给沛王府的庶子,俗话说嫡庶不同婚。
朱璺的想法得早早地掐灭,谢夫人想着,就道:“宜安乡主说得没错,改日我送礼过来,答谢纪四公子。”
丁夫人笑而不语。
谢夫人的意思很明白,救命之恩会另送谢礼,以身相许想都别想。
谢云的脸微微一红,对朱纪有些过意不过,朱纪不仅救了她,而且还挽回她的名声,这份大恩,岂是一个礼字那么轻。
郭夫人微微眯起眼,不知道朱纪与谢云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顾不得别的了,眉毛蹙起,严肃道:“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能用权势来衡量的,谢苏公子近来与宜安走动频繁,宜安是我们老夫人的心头肉,老夫人待宜安的好,连我这个嫡母都无法企及,重阳节那日老夫人还特意去兰若寺给宜安祈福,老夫人心系宜安,因为宜安的煞气太重,当时还想请寺里的方丈来府里为宜安诵经消业呢,今日老夫人又让宜安坐主桌,好让各位夫人都看到宜安的地位,但是凭老夫人怎么抬举,庶女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老夫人想为宜安择嫡出的,却忘了宜安再怎么抬举,还是个庶出的身份。”
老夫人脸色难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宜安是皇上新封的乡主,岂是我抬举就能抬举的。”
“宜安乡主比长乐亭主尊贵,这是不争的事实,郭夫人我劝你别在这方面做文章了。”丁夫人笑道。
郭夫人气怔。
这时赵夫人道:“其实郭夫人说得也没错,宜安乡主终究不是沛王府的嫡女,与谢苏公子门当户对,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呵,赵夫人,你说的事已至此,到底是什么事,已至此?我怎么没听明白呀!”丁夫人酸道,“是谢苏偷窃不成弑妹被发现的事还是指什么?”
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是早已站在郭夫人这边了,这时忽觉不妥,赔笑道:“这件事虽然好像与宜安无关,但是谢苏公子出现在这里,难免不让人起疑,我认为,老夫人早点查清,也好打消我们的疑虑。杜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脸色铁青,压抑着对郭夫人的不满,事实就摆在眼前,郭夫人却总是朝宜安身上泼脏水。
她看着郭夫人,心里不悦。
郭夫人当然知道老夫人的心情,但是偏偏表现出无知的样子,依然不承认谢苏与宜安是清白的事。
丁夫人毫不客气道:“郭夫人你该吃药了。”
“吃什么药?”郭夫人竟然还没反应过来。
惹得丁夫人忍不住一笑,“偏心眼的病得治,宜安再怎么说,也不会看上谢苏那厮,这个你放一百个心吧。”
说着也不等郭夫人争辩,又对老夫人道,“老夫人,这件事我看宜安乡主受了很大委屈,一个小偷跑进来不小心被发现了,还要倒打一靶,这种骇人听闻的事真是闻所未闻,若是换作我,早就砍掉小偷的手了。”
谢苏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个激灵,惊慌地看向郭夫人。
众夫人都对谢家的这位家生子,鄙夷得连正眼都懒得施舍,还要忍受着郭夫人一直锲而不舍的撮和,听到宜安乡主与谢苏的名字放在一起,就好似鲜花与牛粪并在一起似的。
然而郭夫人却没觉得。
她依旧兴致勃勃地顺水推舟,卖这个大家都讨嫌的人情。
就在她还要说话时,杜老夫人呵斥道:“你给我闭嘴!满口都是牛粪味熏死人。”
老夫人的话令郭夫人抬不起头来,她方才那为所欲为的性子才收敛了些。
丁夫人又在旁边安慰道:“老夫人,我相信纪儿和宜安乡主所言,何况又有云姑娘的证词,这件事压根就与宜安乡主无关,也不知谁脑子进水了,才敢在老夫人面前上窜下跳的,要推宜安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