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璺突然委屈,被骗了一般。
原来不是喜欢她,只是为了她远离郭夫人的欺负罢了。
她又不需要他的帮助。
明叔夜的兰花指扣在她的上额,笑道:“我骗你的呢。宜安,我命令你说,你的烦恼是为我而起。”
忽然被戏弄,又羞又愧的朱璺再次对视上明叔夜淡定明亮的美目,气恨交加,咬着唇低下头去,挤出几个字道:“我的烦恼只因你而生。”
明叔夜正想得意笑出来,不想朱璺以牙还牙,补充了一句:“我骗你的呢。明公子。”
这一回,明叔夜哭笑不得,眼里望着她软语绵绵道:“希望我们一辈子能互相骗下去。”
朱璺睁大眼睛看着他,他伶牙俐齿,句句都是她吃亏。
眼看着夕阳在即,众人尽兴要归,众名士笑着要朱璺坐明叔夜的马车回去。
因为朱璧在见到明叔夜吻了朱璺后,已哭着坐车先回去了。
马车少了一辆,而在这些人中,与她交情最深的只有明叔夜。
朱璺也不忸怩,听从众人安排,让明叔夜送她回沛王府。
从没想过神仙一般的明叔夜对她有情,她心里迟疑不决,内心惶惶自不必说。
马车内寂静无语,朗月陪着自家姑娘,坐在在明叔夜对面,忍不住偶尔借故看一眼明公子的仙容。
独独朱璺一路上低头望着马车角落里的物什。
明叔夜睨了她一眼,道:“宜安和我坐马车很紧张吗?”
朱璺一怔,终于抬眼看了他,见他面上又勾起一丝得意之色,忍不住道:“公子知道宜安紧张,很得意吗?”
朱璺反问他实际也告诉了他,的确,她心里紧张。
明叔夜望着她眉毛一挑,疑道:“宜安是知道我得意而紧张,还是我知道你心意而紧张?”
朱璺的小脸一红。
明叔夜虽是反问,却也告诉她,她紧张,他很得意。
哎,为什么这么没出息,让他得意,看到明叔夜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朱璺无奈道:“公子既知道我紧张之故,何苦打趣宜安?”
朗月听着这两人只问不答,心里犯起糊涂,主公让她保护宜安郡主的安全,所以她才找了借口换了结香的差,一起去参加名士宴。
谁想会碰到儿女情长的事,今日一事非同小可,要不要禀报主公呢?
她心里思量着,对面有神仙一般姿容的明叔夜傲骄地闭口不语了,转过头去掀起车帘,看已到平阳巷了,只得摇头叹道:“马车走得太快。”
车夫听了,会意地放慢车速,那车于是缓缓在东街上挪动起来,惹得众人侧目。
一段短短的路,马车足足驶了一刻钟才到了沛王府门口。
明叔夜亲自替朱璺掀帘道:“明天见!”
寥寥三个字,令朱璺心头一颤,她知道这三个字的意思,红着小脸方要同他告别,又想起史上书上记载,明康三十九被砍头一事,于是又劝诫道:“公子,记得我曾经提过的天罗命一事。”
“宜安说的难道不是玩笑话么?”
“公子就听我一声劝,公子过美过才过慧,小心小鸡肚肠之人。”朱璺又说了一句,不待他再追问下去,径直奔进沛王府的大门里,绕过影壁不见。
当听到外面马车离开的声音时,她才从影壁后面走出来,站在门口目送马车渐渐地消失在平阳巷。
朗月在一旁忧心提醒道:“乐亭主估计已经回来说了姑娘和明公子的事。”
话音未落,朱璺猛然抬头见朱璧站在影壁中间恶狠狠地瞪着她。
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朱璺咬了咬牙打算默默离开。
“站住,你还好意思走?”朱璧叉着腰生气道。
看着想嫁的人被看不上眼的庶女夺走,她怎么不气,怎么不恨。
原本她的嫉妒心很强。
当看见明康揽着庶女入怀时,那滋味如同心被烫了般,四肢百骸俱痛。
朱璺也明白,她现在是失恋状态,不能受刺激,故而只是同情地看向她。
史书上记载,明康娶的是长乐亭主,应该没错的,估计这两人要受点煎熬才能走到一起。
朱璺想着,就温言劝道:“六姐,我撮和过你们,但是明公子是慢热的人,估计相处久了才会好,我相信缘分天注定。是你的谁也夺不走,所以你也别太担心。”
“别在我面前充好人!你今天就是故意要我难堪!”朱璧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朱璺后退一步,道:“六姐,有句话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不是怕你,而是不想站在这里,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争执,何况我已经为你们当了回月老,你还想怎样?”
这话让朱璧更是火冒三丈,好像这一切不是她的错,是自己无理取闹!
她步步紧逼,伸出手指直捣着她的肩头,生气道:“你的意思是他为了你拒绝一个能给他荣华富贵的人吗?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他心里没有我吗?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不如你!你好大的胆子!”
被她盛气凌人的架式逼得连连后退,直退到墙角处无路可退,她猛地推开朱璧:“你既然能力这么大,为何还要我给你当月老?还要和地位不如你的庶女争高低?难道你不是害怕?越是缺什么越是害怕什么!”
“你!”朱璧一个趔趄差点栽倒,被左右的婢女扶住。
她上前扬手就要打,被朱璺及时地抓住她那只不安份到处伤人的爪子。
一旁的朗月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