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话让张杰沉默了良久,随后便一头倒在床上,不想再去浪费脑筋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今天老头子的表现有些反常,大晌午的拿着棋坐在院子里,完全就是一副在等人的样子,那他到底是在等谁?
就像王氏说的那样,象棋这玩意儿可不是老虎吃蚂蚱,三岁小孩都会玩,事实上整个村子,除了三叔和老头自己,会玩象棋的也没有几个人,用三叔的话来说,这是高雅之人玩的玩意儿,泥腿子什么的,乖乖回去玩你的老虎吃蚂蚱就得了。
三叔每天中午吃过饭,总要睡个午觉,老头子自然知道三叔的这个习惯,也就是说老头子等的不是三叔,那换个角度来想的话,老头子是不是在等自己?
等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张杰就有些心跳较快的感觉。
似乎,老头子这是有意在考验自己,或者说是在给自己机会,不然他的反常举动是没法说通的。
“难到是因为镯子的事情?让老头子觉得冤枉我了,所以才会给我这样一个出头的机会?”嘴里头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屋里的王氏又开始在做鞋样了。
知道王氏这是在给自己重新做鞋,之前做的那双因为张杰死活不愿意穿,而被当成宝贝一样放在了床头供着,拿张杰也没有办法的王氏这就动手再次缝制起来。
还好之前做鞋的时候,针线什么的都是齐全的,就是鞋底得费些事情,所以,王氏就想着明天逢集的时候去集市上重新给张杰卖一双鞋底。
屋外的太阳太过毒辣,这个时候除了待在屋子里,想要外出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可即便是躲在屋里,额头上的汗水仍然是吧嗒吧嗒的往下滴,这就有些怀念那个世界的空调风扇了,没有那些东西,像是这样的燥热天气,除了硬抗过去,是别无他法的。
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村外的那条小溪,溪水是冰凉的,找个阴凉地,然后把脚泡在冰凉的溪水里,或者干脆整个人都钻进水里,绝对是至尊的享受。
还不等张杰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小溪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小婶子焦急的喊声。
老头老太太似乎都被惊动了,院子里显得分外热闹,等看到王氏也出去了的时候,张杰便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
“怎么这么大意,小孩子睡个觉都能掉床?看看头磕的。”张杰来到院子的时候,就看到老太太正抱着小叔家的铁蛋,一边训斥着面色焦急的小婶子。
“我也不知道这孩子今个怎么了,平时铁蛋睡觉最老实了,谁知道今天怎么就掉床了!”看着在老太太怀里扯着嗓子嚎的小屁孩,小婶子陈氏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好了,东晋,去庄里找你花婶子去,让你花婶子来给铁蛋捧捧魂,这孩子肯定是被吓着了。”到底还是老头子最镇静,看了看头顶上被摔了一个大包的铁蛋,便转头对着小叔吩咐道。
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午睡的时候小婶子没有看好,让铁蛋掉床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哪个小孩子睡觉的时候没有掉过床的。不过要说唯一有些严重的,可能就是铁蛋太倒霉。
人家都是身子先着地,最多摔着胳膊摔着腿,嚎两嗓子也就好了,可这小子却是脑袋先着地,头顶上的包看着有些吓人。
可能是真的摔疼了,铁蛋一直在那里干嚎,不管大人怎么哄,这孩子就一个劲的嚎,哭到最后甚至开始咳嗽起来,等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咳嗽引起的开始干呕的时候,院门口,小叔带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便赶来了。
这是一个打扮稍显花哨的老婆子,满头的银发搭理的一丝不苟,年龄已经不小了,可身上穿的却是连十七八岁女孩子都不敢穿的花哨衣服。
等这位花婶子进了院子,奶奶便抱着铁蛋迎了上去,便走便道:“她花婶,赶紧给铁蛋捧捧魂,这孩子肯定是吓着了。”
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花婶子,张杰是只闻其名,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听说这位老太太不仅会给人捧魂,还会给人瞧病,不过和县城的大夫不同,这位花婶子给人看病不开药方的,只要老太太神神叨叨的祷告一番,在挑个大神舞什么的,就能药到病除。
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信这个花婶子,不管是大病小病,基本上都是找这位老太太看。
只见将铁蛋抱在怀里的花婶子翻了翻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铁蛋眼皮,然后就抱着孩子去了小叔家。
等一群大人都进了屋子,张杰这样的小短腿就挤不进去了,站在门外头踮起脚往屋里看,可小小的房间里挤了太多人,不管张杰怎么抓耳挠腮,就是看不到里面的情节。
“铁蛋来~回来喽~……铁蛋来。”
一会功夫,屋里就传来了花婶子捏着嗓子的叫唤声,张杰知道这是老太太在给铁蛋招魂了,听着屋里铁蛋歇斯底里的哭喊,撇了撇嘴的张杰便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了。
“要是摔得不严重,你捧魂就捧魂了,管不管用的谁也不知道,可小孩子都摔成这样了,现在不去县城拿两方消肿止疼的药,搁这里让老太太瞎折腾,这不是自欺欺人嘛!”
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随后在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一片的鬼哭狼嚎,深深叹息一声的张杰便打算出去转转,眼不见心为净。
这个时候是万万不敢冲进屋子里说那花婶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