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斌挑眉,“没有机会治好吗?”
我叹气,“我现在是没指望他能好了,尤其是在知行出车祸之后,我就感觉世事无常,真的是……如果他当时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我又庆幸出事的不是睿睿,这几年我就一直靠着孩子支撑过日子,如果不是他,我估计都已经死过好几次了。”
沈文斌沉默了一会儿,“你也别太难过了,知行出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想到,只是当时那个司机是酒后驾驶,逆向行驶之后,直接撞上对面的汽车当场身亡了,也真是喝酒误事。”
“死了?”我愕然,“当场直接死亡?”
他点头,“当场死亡。”
我浑身立马就一阵发寒,牙关不由地紧了紧,沈知行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我就也忘了肇事者这回事儿,而沈知行也没有和我透露过,没想到却是死了。
沈文斌似乎意识到我表情不对,便问我,“怎么了?”
我勉强一笑说,“没什么,就是觉得,生命有时候真是太脆弱了,稍不留心就没了。”
沈文斌沉沉笑了两声,“确实如此,所以说出门还是小心为妙,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有空带着孩子去趟家里吧,你婶子听说孩子的存在,也记挂得不得了,大哥去得早,如今他的孙子我们也会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看待,你和知行你们两个是因为他之前的荒唐行为才分开的,那么现在既然已经相认了,那么孩子自然也该认祖归宗的好。”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站起来往外走,然后我这才注意到在门内一直站着一个人,而之前我进屋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直没发现这么个人的存在,想到这里我心里更觉得一阵胆颤。
我看着门口的黑西装给沈文斌开了门,然后跟着他出门,门又自动关上,剩下我和睿睿两个,我这才觉得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晃晃悠悠地落下来。
我走到窗前,看着黑西装和沈文斌一起进了车内,汽车发动开走,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扶着窗台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向睿睿,对着他勉强一笑说,“从今以后,咱娘俩就要开始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我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我掏出一看是沈知行的,这才想起来刚才和老刘说过,要是十五分钟我没出去就要给沈知行打电话,如今看来是十五分钟过去了。
我接起来喂了一声。
沈知行语气中带着一丝顾虑说,“你没事吧?沈文斌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说,“没事儿,他就是来看看睿睿,顺便告诉我一下之前肇事的司机当场死了,大概是对我的一个警告吧。”
他沉默片刻说,“抱歉阿颖,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里。”
我笑了一笑说,“这也并不能怪你,如果当时我们重新遇见的时候我就真的假装不认识你,真的就假装从来不认识你,或许也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这些或许……也是我自找的吧。”
他半晌才说,“我后来死乞白赖地凑到你身边,你也是挺讨厌的吧?”
我笑着说,“你是想听我说实话吗?”
他说,“你如果愿意说假话骗我让我高兴的话,我也愿意听。”
我说,“没有,或许我自己也是犯贱吧,当时是想着大概我们是要这么一直纠缠下去了,看到你的时候恨不得你立马消失了,看不见的时候,又在想着不知道下次你又会从哪里冒出来,手臂上又会挂了哪个女人……”
他良久不语,最后还是我挂了电话。
我带着睿睿下楼,老刘已经就站在楼梯口接我,看到我出来的一瞬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急急迎上来说,“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我看董事长已经出来了,但你和沈总两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生怕你还真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了。”
我笑着摇头,“麻烦你了。”
他咧嘴,“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你们娘俩没事儿,我就阿弥陀佛。”
上了车老刘问我,“现在去哪儿?回家吗?”
先是摇头,又点点头,老刘一脸为难地说,“这到底是要回去还是不回去?”
我最后还是点头说,“回去吧,别的也没地方去,”然后我又抬头问老刘,“你知道我家在哪儿?”
他说知道,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只要有空沈总就会让我开车送他去你的小区楼下停一会儿,自己躺在车里盯着楼上一个地方看,有时候我问他看什么,他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
我咬唇,抬眸看向后视镜说,“这些话是沈知行教你说的吧?”
他没看我,只是继续说,“有时候时间特别晚了,你这里灯关了,他就靠在车外抽根烟再离开,也会自己开车过来,然后累了就在车里睡到第二天早上再直接去公司,你别看他现在在公司里似乎是挺有地位的,但那些都是沈文斌给的,只要沈文斌说要把他的权力收回,他就立马变得一文不值了,谁还会见面就低头叫一声沈总呢?但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他的,却要忍受着受人恩惠低人一等的地位……”
我眉头拧起,老刘又咧嘴,“程小姐你也别嫌我老刘多嘴,这些话没有一句是沈总教我的,我呐,就是从缅甸那边过来的一个老兵,之前受了沈总点恩情,所以就跟在他身边做保镖,我一个粗人也不会说话,只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的事情不会杜撰也不会瞎编,只是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把一些小事儿当成是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