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绿乔颤巍巍地抬头,“小姐,您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陆昭锦笑吟吟道,绿乔不由松了口气,“你没有忠心于我。”
绿乔蓦地瞪大了眼。
“花巧。”
“是,小姐。”花巧应声从怀里取出一成的布包,绿乔的脸刷地一瞬变得惨白。
“这金镯子金耳环,可别说是我赏你的。”陆昭锦微扬下颚,目光转向叶夫人,“还要多谢夫人关心。”
叶夫人面上安然的神色一丝丝龟裂。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会屈尊纡贵,收拢你身边的丫头不成。”
“昭锦自问比不得长公主尊贵,所以才要多谢您的关心。”陆昭锦也是寸步不让,答道。
在场人人听得分明。
前有小红玉这枚棋子,竟然不动声色地安插在蒋姨娘身边数十年不被发现。
如今陆昭锦已进门月余,叶夫人能收拢住她身边的大丫鬟,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混账!”
叶夫人面上龟裂的安详表情就如她在叶幼清心中的慈母形象,一块块斑驳崩裂,碎成一地。
叶幼清即便再不愿想,再不愿信,也无法逃避。
适才叶幼涟说得没错,在叶家,除了陆昭锦与蒋姨娘的恩怨外,还有一个人。
叶夫人身为长公主之尊,身边有个徐姓宫女赐给驸马已是难得,府中竟还抬出一个大丫鬟做姨娘,并诞下了唯一一个庶子,说她心中不怨不恨,只怕现在是没人肯信了。
还有蒋姨娘那次算计陆昭锦的事,她也将叶幼涟做为棋子。
细算起来,只怕还有更多令人触目惊心的事。
而且,那烈焰蛊既南疆蛊毒,寻常人不可得。
也就是说,唯有当时是嫡公主之尊的叶夫人,才有这个本事,寻到南疆蛊毒。
桩桩件件,矛头直指叶夫人。
她这次,是有口难辩。
“母亲……”
叶幼清双目瞪得通红,额上青筋迸显,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只蓄力脱困的猎豹,危险而隐忍。
蒋婆愕然看着一切。
乾坤逆转。
害死三爷的矛头从陆昭锦的身上一寸寸挪向叶夫人。
小红玉的苦肉计,贿赂绿乔的金首饰,再到现在揭穿叶幼澈的痴病竟是因年幼时便中了南疆的蛊毒。
若说前两个,叶夫人还能一辩,可最后一个,却是她确凿的罪证。
“不,幼清,这不是真的。”叶夫人立刻向儿子解释,又冷声喝道:“这些所谓的烈焰蛊虫都是她在解释,真假谁能证明?何况幼澈如今已死,自然什么病因都由她说了。”
事到临头,她竟还能砌词狡辩。
陆昭锦轻哼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
“这是我陆家藏书中的一页,记载着烈焰蛊的内容,任何人都可以看。”
陆昭锦将纸页交给花巧,示意她递给叶幼清,“二爷也是玩物的行家,这纸张的年头,我是做不得假的。”
叶幼清脸色铁青,接过了纸张。
陆昭锦微微勾起唇角。
自从她发现叶幼澈脑部发育正常,唯有神智失常时就认识到自己治疗方向的错误。
他不是痴症,而是中了蛊。
相应的,她也解开了当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团:叶幼澈的死因。
通过丹典,她找到了烈焰蛊的相关记载。
也猜到了叶夫人会在她的药量上动手脚,好再次将幼澈的死因栽赃给她。
于是乎,她顺势而为,在回程的马车上就嘱咐绿绮答应绿乔日后的求助,帮她完成给幼澈“投毒”之事。
想到此处,陆昭锦不由看向绿乔一眼。
当时绿绮还不肯相信,可她从陆家回来那晚,花枝说见到绿绮哭向换回她的时候,陆昭锦就知道,绿乔真的去找绿绮“帮忙”了。
路都是人自己选的,她们主仆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绿乔咎由自取。
陆昭锦漠然收回目光,看向叶幼清。
“咔嚓”一声,泛黄的纸页被他攥在掌心,无形的戾气让人胆寒。
“母亲,您真的做了这种事?”
“幼清!你疯了?竟然怀疑你的母亲。”叶夫人冷喝。
叶幼清瞪红了眼,上前几步,“我只问您,您是不是做过这种事。”
叶夫人愕然,随即猛一拂袖,坐回正座撇头不去看他,声音极冷:“没有,当然没有。”
好似原本龟裂的面具一点点愈合,叶夫人再度恢复那和蔼的面容。
没错,她就是抵死不认。
反正叶幼澈已死,了结了她这块心病。
这个时候,不管陆昭锦拿出什么证据指证她,都没有用。
何况陆昭锦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要那个绿乔不肯开口,她叶夫人就是清白的。
即便绿乔指认,她长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难道叶侯会因为一个丫头的指证而休妻?
还是叶幼清能因此责备他的生母?
叶夫人笑容渐渐浮上唇边。
今日暴毙的可是叶侯唯一的庶子,必定要对外界有个交代。
比起她这个长公主,陆昭锦只会是更好的替罪羊。
“医术不精,只会害人害己。”叶夫人睨过来,手指在桌上轻叩,淡淡道:“用一个丫头和一群怪虫就想污蔑当朝长公主,陆昭锦,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以势压人。
叶幼清只觉得周身的骨关节都在咯吱作响。
这一次他亲耳听到,亲眼看到。
叶夫人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