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她好大的胆子!”叶幼涟迟来,被陈锦缳扯入隔间密语,问讯怒道:“我定要告诉母亲!”
“她好歹是五品命妇又是你的嫂子,还有你这腕上的伤还没好,我着实不敢得罪了她。”陈锦缳声音柔柔。
“真是委屈姐姐了,涟儿这次一定跟母亲好好告她一状!”叶幼涟对陈锦缳的话深以为然,一面感激陈锦缳为她隐忍,一面存疑:“那方七又是怎么回事儿?”
陈锦缳叹了声,复又展颜:“那方七的心思你还不知,左不过是这四艺斋里,她不服我。”
“她凭什么不服!我……”叶幼涟怒起,就要去找方七理论。
“你现在可万万不能得罪她!”陈锦缳赶忙拉住她,急道:“不过是个主事,只要你不再受制于人让她又有何妨。”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陈锦缳瞧着她腕上抬了抬眉,“那方九的脸好了,是方七寻来的秘法,我就想着你的事,也不敢同她争执。”
“姐姐……”叶幼涟咬着下唇,眼中竟有些发红,“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进门!”
“你啊!”陈锦缳嗔怪,“瞧那陆昭锦哪里是好对付的,我总不能为了你,去给她伏低做小吧。”
抬手斟茶,垂下的眼皮挡住了陈锦缳狠厉的目光,咬牙切齿的怒意全和成一道柔声:“我陈锦缳再不济,也要堂堂正正进门,大红宝顶花轿出嫁。”让那贱婢退侧迎候。
“姐姐的心思我明白,母亲已经谋划好了的。”
“哦?”
“你是不知道,她竟把那傻子给治好了,我母亲……”
屋内二女密语,屋外也未断过。
众女虽不约而同地选择略过陆昭锦一事不提,但还是无形中疏远了何玉琦与刘姓少女。
疯狗,谁知道会不会得谁咬谁。
何况那何玉琦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得罪了方七,现在大家伙又都在求方七和贵人牵线,想讨那养颜圣品,谁还敢给她好脸色看。
何玉琦尴尬地坐在绣凳上,眼眶越来越红。
终于,嘤咛一声,跺脚往楼下跑去,直奔回家。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婢!”刚进家门,何玉琦便一巴掌将丫鬟扇倒在地,“你嚷嚷什么侯夫人!”
“那是什么侯夫人!她明明是陆氏那个贱婢!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何玉琦带着哭腔,拎起袖裙小脚用力地往丫鬟身上踹。
“贱婢!贱婢!”
生生将那丫鬟当成了陆昭锦,将一天的委屈羞辱都发泄出来,对丫鬟的惨叫求饶压根没有半分心软。
何玉琦动静闹得不小,一玉冠白袍微微发福的少年人怒气冲冲地跨院而入:“嚎什么呢!”
“哥哥!”何玉琦尖声,满腹委屈化作泪滴,哭诉道:“哥哥,琦儿被一个商籍的贱婢欺负得好惨!”
“你惨?你哥我才算倒霉呢!”
何玉业冷哼一声,忿忿道:“居然有人敢治那惊了我马的老婆子,还是那个上次把我头都打破了的臭小子!”
“而且他还借着这件事打出了几分名气,现在满大街都是些说他医术通神的贱民们!”
何玉业怒从中来,踹翻了眼前的凳子。
“是那个有很厉害的家丁保护的那小子?”何玉琦擦干眼泪,惊道:“哥哥不是说,他也姓陆?”
“没错,是姓陆!妈的咱们家就和姓陆的不对付,父亲如今跟太子……”何玉业一巴掌扇在脸上赶忙噤声,便见妹妹若有所思,“好妹妹,你可不敢跟父亲说。”
“哥哥哪儿的话。”何玉琦却要比她的草包兄长多几分心眼。
能治病救人的陆姓,京中可是独一号。
“真是可恶!不是姓陆的,就是那个陆家!”
何玉琦怒拍桌子,手掌生疼,眼中的恨意却是更浓,“不能就这样算了!”
“琦妹的意思是?”
“哥哥,您别忘了,父亲如今是什么身份。”何玉琦冷笑。
“不妥不妥,即便父亲再能使力,那陆家也是和叶侯联姻了的,要不然,就陆昭宁那小子,我早就……”
何玉琦咬着下唇斟酌。
“听说那叶侯世子连三朝回门都迟来,可见叶府态度,你又是家里独子,不管什么事父亲一定会尽力摆平。”
“有道理,他陆家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贱籍医商!”何玉业嚷嚷着,“琦妹,我们怎么办?”
“她们既然是医商,哥哥,咱们这样……”
何家兄妹奸笑不已,陆昭锦却笑不出来。
“没什么大碍,只是擦伤,不过左眼窝有些化脓,需要换药,叫昭宁来。”
陆昭锦检查了老婆子的伤势,轻声安慰:“您别担心,我陆家既然敢救您,就绝不会迫于淫威将您赶出去,刚才您被抬出去的事是个意外,让您受惊了。”
老婆子感动哽咽着,终于肯安心养伤,不再要走。
“师姐,我……”大堂里昭宁垂着脑袋认错:“我错了,我不该因为救了阿毅娘就骄傲,差点闯下大祸。”
陆昭锦瞥他一眼,终于道:“起来吧,年少气盛是好事,但骄矜起来,却也能害了你一辈子。”
“知道了小师姐!”陆昭宁咧嘴笑开,拉着一旁赵青的袍脚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我之前救治完老婆子后交给你的玉瓶呢?”
“那个神奇的药丸?”陆昭宁一怔,随即道:“我跟……我刚才不小心弄掉,顺手就放在院子里了,我这就……”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