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认识我们少谷主夫人?”云中鹤讶然。
“少谷主夫人?他们……已经结为了道侣。”林玄清突然心中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重击了一下。
秦梦歌当初的确与萧易鼎有婚约在身的。可不知为何,林玄清总是刻意回避这件事,不愿想,不愿提起。
因为,在他心中,秦梦歌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结为了道侣,那么他那一点儿自欺欺人的幻想,也立刻如梦幻泡影,被人无情戳破。
“还没有。”云中鹤没听出林玄清语气的变化,仍旧感叹道,“不过也快了。婚期就定在三日之后。我们惊魂谷已经广发请帖,邀请诸派强者参加婚礼盛典。就连贵族的巫元礼前辈,也在被邀请之列。”
“少谷主与谷主夫人郎才女貌,实乃天作之合。如果前辈愿意参加的话,相信谷主必定也会大力欢迎。”云中鹤巴结道。
“你可有参加的请帖?”林玄清心中一动。
“有有,前辈请过目。”云中鹤一拍腰间储物袋,拿出来一枚精致的喜帖,双手奉上。
林玄清接过后,看也不看,直接揣进怀里。
“他们成亲之日,我会去的,而且还会准备一份格外珍贵的贺礼!”
林玄清大袖一卷,将漫天的丹曦火神剑卷入袖口,迈脚踏进弥漫的尘土中,身影渐渐模糊,而他的声音也渐去渐远。
等林玄清消失,云中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如释重负。
他抬头,扫到方家骆的小小尸体,眼皮狂跳两下。
真狠啊!
连一个九岁孩童都不放过,此人究竟跟方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赶尽杀绝,连一个活口都不留。
他再看那群面如死灰的宾客,整理了下道袍,重新恢复高人模样,哼道:“方家不知死活,竟然得罪了海外巫族的前辈,真是死有余辜。整件事情,与我惊魂谷没有半点关系,谁要是乱嚼舌根,小心灭门之祸!”
眼睁睁看着方府被屠戮,云中鹤的面子也不好看。因此,必须警告这些人,免得他们胡乱散播谣言,败坏惊魂谷的名誉。
“是,我等亲眼所见,那方府自己找死,跟惊魂谷没有半点关系。”岚苍宗孙长老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最先会意,忙第一个表态道。
其他宾客见状,也都不甘落后,纷纷向云中鹤示好。
云中鹤只是点点头,懒得跟这些蝼蚁般的人打招呼,直接双开双臂,如同一只白鹤般冲天而起,离开了涿光郡。
他急着会惊魂谷复命。
整个方府的覆灭,饶是在纷乱的大楚国,也引起了局部不小震动。只是参加那次大典的所有修士,全都被云中鹤下了封口令。无论别人怎么旁敲侧击,就是三缄其口。因此,倒是引来了不少猜测。
有人说,是那方家接待礼数不周,惹怒了惊魂谷的云长老,直接将这一个家族抹杀;有人说,那方家得罪了一个极其庞大的势力,连惊魂谷都忌惮三分,最后难逃覆灭的下场;还有人说……
总之传言五花八门,真正了解真相的人,偏偏不敢站出来澄清,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日之后。
林玄清站在仓颉山天枢峰之巅,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原本矗立于峰顶的巨大宫殿,在激烈的交战中被摧毁,令人唏嘘。
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盘膝坐在废墟中,微微闭起眼睛,脑海思绪万千。
三岁那年,他被林东方牵着小手,第一次进入仓颉山。那一年,他第一次遇见同样稚气未脱的秦梦歌,结为玩伴;
一年后,林东方突然失踪,他修炼无法寸进,沦为整个仓颉山的笑柄,开始颓废、沉沦,秦梦歌陪在他身边;
连续近十年时间,秦梦歌修炼路上一飞冲天,成为众人眼中的“古剑门第一天才”,而他还是那个废物,可她始终不离不弃;
……
不知多少次,秦梦歌避开所有人,偷偷跑进杂物房,一句一句传授给他云气诀前三层的修炼功法。
而一次次,她都失望地离开。
轰隆隆……
天空阴云密布,不久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打在他的头顶,顺着发髻线,流到脸上、流满全身……
林玄清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塑,完全陷入了深深地回忆当中。他那一颗比石头还硬、还要冰冷地心,在秦梦歌温柔的目光下,一次次被触动、融化。最后,只剩下了满满感动,遍及全身。
“在人生最失意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女子陪在身边,不离不弃,我林玄清何其幸也!”林玄清轻叹。
“如今,这个女子即将嫁作他人妇。我林玄清又是何其不幸?”林玄清的心,突然痛如刀绞。
这痛苦,就像有人把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一个部位割去一样,痛得他连张嘴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这一刻,他才发现,秦梦歌在他心中,远比想象中还要重要。
这样的一个女子,他当初竟然没有好好把握,反而拱手让与他人。林玄清啊林玄清,你真是傻得可怜!
连续一天一夜,林玄清都在大雨滂沱中度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熄灭他心中熊熊燃烧的那一团火焰。
而他满脑子里,都是秦梦歌的倩影,一颦一笑,哪怕生气的样子,都是如此熟悉,恍然如昨。
最后,他发现,就这么看着秦梦歌成为人妇,他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梦歌,或许我曾经胆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