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故曰“冬至”
又是一年冬至,宫里开始准备祭祖的事宜。
斟酒独酌,清寒入骨,一件披肩轻轻搭在我身上,我反应过来,原来是焃宣。
勉强挤出一丝笑颜,柔声说道,“焃宣,你来了……”
他微微一笑,伫立在风雪中,伸出手抚上我的面庞,那双手骨节分明,动作轻柔怜惜,“怎么喝起酒来了?”
我兀自推开他的手,径直走到一株梅树前面,将手中那杯酒洒下,“杯酒入腹,暖心肠解忧愁……”
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好累,突然觉得好想放下,岁月陈旧,尘世沧桑,前情尽去,再无纠缠……
瑞洵,你会等着我吧,很快的,你不要着急……
我看着焃宣,突然不知怎么就哭了。
“冬天里的梅花开得真好,经历过苦寒,才会有如此的绚丽……”轻轻斟酒入杯,青瓷杯上冒着咕咕的热气,我瞥了焃宣一眼,淡淡地说道。
“焃宣,你要一直陪着我,好不好?”嘴角巧笑嫣然,我望着他,期待着一个答案。
焃宣挽住我的手,只那一个眼神便了解所有,“我陪在你身边,你不会再孤单了……”
他拿起酒壶,想要将酒倒入自己口中,声音清明,“我陪你……”
“不——”
一声尖叫,我流着眼泪将他手中的酒壶打翻,他惊愕的盯住我,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突然之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无比震惊的说道,
“你在酒中放了毒!”
“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看着他,泪目低垂,“如此,我便解脱了……”
活着,独自一人的活着,是一件太艰难的事情了……
“不,你怎可留下我……”他一把走上前来,将我抱住,我看着他,感受着他的气息,视线越来越模糊,气力越来越弱……
恍惚中不知他将什么东西喂进了我的口中。
“你怎么能够这么自私,怎么能去擅自做决定,李英阁,你的命是我救得,它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再去伤害自己……”
是啊,我怎么能够这么自私……
嘴角泛起隐隐的笑容,“焃宣……”
已经死掉的心要怎么才能让它活过来呀,我真的支撑不住了……
刘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再那次之后,焃宣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生怕我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焃宣,你有害怕的事情么?”
这日,望着窗外冬雪飘飘,不知怎么我突然便向他问起这个问题。
他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声音一顿,沉声说道,“我害怕失去你……”
正当我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金铃告诉我说刘珩身边的高笑公公有事情回禀,问我要不要接见。
迟疑了一下,允了高笑觐见。
高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见焃宣在,面色上有些惊讶,随即便恢复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使者来封,皇上设宴群臣,娘娘是否出席?!”
我刚想要拒绝,但是焃宣却对我使了个眼色,于是迟疑之下,便应声说道,“既是设宴,便是本宫身为皇后的分内事,告诉皇上,届时本宫会盛装出席!”
高笑会意,小心退下了。
“皇兄他心里有你……”焃宣淡淡的说道。
我微微一笑,“只要一天他没废了我,我就还是崶亓的皇后,谁也不能动摇我的位置!”
祭祖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宴请使者,也定在冬至日那天。
金铃仔细的为我上妆扑粉,细细勾勒,描眉画眼,一身凤袍加身,尊贵无比,我的身份无人撼动。
一路上步伐不紧不慢的赶到了朝阳殿,见到刘珩时,他稳坐在皇位之上,身旁搂着一个女子,正是当日以一曲笛声惊人的于碧灵。
他装作没有见到我的样子,只是淡淡斜了我一眼,随即便美人在怀,谈笑风生,好似一个fēng_liú帝王。
倒是于碧灵,不,现在应该叫芳嫔,面色羞红的惴惴不安的靠在刘珩的怀中,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
这段时间,刘珩一反常态,大肆封妃,宠幸了不少秀女,我不哭也不闹,一如当年他将我打入冷宫时漠然。
我嗤笑一声,缓缓走到刘珩身边,不懂声色的坐下。
于碧灵见我驾到,想要起身给我行礼,却被刘珩强行摁住,当着刘珩的面她脸上虽然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那抹隐隐的嘲讽我却没有遗漏的记在了眼中。
我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自斟自饮。
不一会儿,在刘珩授意下,掌事太监高声宣布宴会开始。
舞蹈的宫人在特意设置的高台上翩翩起舞,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观看着。
青色的酒水顺着舌根流入腹中,我想起选秀当日于碧灵单纯的心性,想必这些时日,早在着深宫中被磨砺的丝毫不剩了吧。
几杯酒下肚,我早已存了醉意,可是自己却暗暗不知。
焃宣一直担忧着望着我这边的方向,我微微示意,并无关系,袖手旁观着所有的一切,就当是看戏。
不经意间看见刘珩对着于碧灵柔情蜜意,突然一阵恶心泛上心头,连带着肚中下去的酒水也开始向喉咙间返。
“金铃,扶本宫回去……”忍住不适,连招呼都没有和刘珩打,我便起身离去。
隐约听到于碧灵柔声对着刘珩说道我的无礼行为,我冷声笑了,不管不顾,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