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勉强支撑着沉重的脑袋,隐隐的疼痛从脑海的深处传来,冷季快要记不清自己带在这个钢铁的房子里头多久了。
自从她被那只丧尸咬了一口以后,几天来她都只是每天待在同一个房间里面,每天吃着一样的饭菜,睡着同一张床铺,无聊的时候还能到隔壁的房间看看那只认得王川的丧尸。
王川还是那副虚伪的模样,每天带着看腻的笑容跟藏着不知道什么心思的温和表情坐在旁边观察她,有事没事还会伸手撩撩牢笼里的那只未完全退化的丧尸。
似乎他们还没打算就让她上场,平日里见不到多少人,一切连同空气都是平静的,这种安逸到麻木的幻象模糊着她对时间的判断。
在这段安逸的日子里头,冷季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她尝试过寻找逃出去的道路,只可惜这里比起她跟k接触的那间房间更加昏暗,更加隐蔽。之前的房间起码还有一扇楼梯,而这里只有一扇被人从外面完全锁上了的大门,不知道是通往何方的。
话说回来,她好像完全没见过王川离开这房间,每天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坐在相同的位置,若不是有次醒来她看到王川提着一大瓶药水回来,她甚至会怀疑王川是不是跟她一起被关了起来。
眼睛刚睁开又眯了起来,眼前还是一片朦胧的景象,微微刺眼的白色灯光渗进眼皮底下,冷季晃着脑袋,用手托着下巴,摇摇晃晃地支着摇摇欲坠的脑袋。
夏天的阳光照不进房间里,冷季却能透过空气中那种闷热的气息感受到渐渐升高的温度。大地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热气,这个房间里头没有扇子更别提什么风扇空调之类的电器,热气只能透过人的意志蒸发。
本来觉得,这种天气,应该是闷热到睡不着的才对,可不知为何,冷季今天感觉自己比平时更加嗜睡了。
脑子里是一片迷糊,脑袋沉沉的,冷季感觉自己正处于清醒与昏睡的交界,想睁开眼却浑身无力。
身体由于长时间保持着相同睡姿而变得僵硬,在不舒服的昏睡中,冷季不自觉地转了转身,背对着王川的脸转了过来。让自己的后背靠着墙,这样的姿势仿佛舒服些,能让她的身体稍稍放松下来。
这个几层楼高的试验场在内里暴露着钢铁的构架,没有开窗的房间里依靠着白色灯光散发着昏暗的光线,冷季靠在上面,感觉着钢材传来不合时节的凉意。
王川抬了抬下巴,面无表情的脸上挂着金丝边的眼镜,没有了虚伪的笑意,也没有了平日里蕴含的那种虚假的善意,王川此时的表情更是让人摸不透。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转着指尖的黑笔,目光还落在冷季身上,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冷季纤瘦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此刻在琢磨着什么,膝盖上的记事本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轻轻翻动了两下,最终落在一页完全空白的牛皮纸上。
平静的空气里飘荡着细小的灰尘,钢铁的牢笼被人粗暴地从一侧打开了一个口,外头的传来暖和而明亮的光,黑色的铁笼发出低沉的悲鸣,在房间里久久地回荡着。
像是被这声巨响吵醒了,冷季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刚刚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眨眼间就消失殆尽了。揉了揉眼睛,倦意全无了,便不再合上眼皮,冷季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抬头看了看四周。
王川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带上了笑意,冷季一抬头,便对上了他那奸诈的笑容。
转了转笔,王川笑着看着冷季,也不用低头,他的手指便开始舞动了起来,黑色的墨水轻而易举地在牛皮纸上留下一个个姣好的字。
冷季眯起眼睛,却依然看不清王川在本子上记的内容。
不知道他在写什么,冷季抿了抿嘴,心里头有些惦记着他手写的内容。只是他的笑容再一次让冷季感到不爽,想了想,刚睡醒的冷季并不想搭理他,转过头去,冷季将脸对准了黑色的栏杆,里面的空气因为有人关注而变得躁动不安,铁链缓慢摩擦地面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冷季眨了眨眼,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大对劲。
对了,之前在牢里头的那只丧尸呢?
眨了眨眼,冷季还没来得及多想,牢笼里头便传来一点骚动,她竖起耳朵,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企图看清楚里面的景象。
铁栏上脱落的油漆更多了,褐色的氧化物粘在栏杆上,黄色的灯光洋洋洒洒地落到牢笼里的地面上,地上的血迹仿佛比印象里颜色更加深了,成片成片的红色染红了视线,牢笼里,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然而那只会盯着王川发愣的丧尸却不在里面。
铁栏再一次颤抖,从门外传进笼子里的光芒变得暗淡了不少,门的那头传来骂骂咧咧的话语,一个尖锐的男声,明明声音不小,冷季却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只是,随着他的动作,冷季能看到一个黑影,踉踉跄跄地被他推了进来。
“阿勒阿勒。”王川轻浮的语气从背后传来,冷季只看到原本牢笼里的那只丧尸被铁链牵着,宛如小狗一样被人从牢笼的另一端半牵半拖地拉扯着。“看来我又有工作了。”
丧尸身上的伤痕变多了,不再是单纯的那种被撕咬的伤痕,有被利器割伤的痕迹,被人掐到发青的手臂,以及脚腕上那被铁链勒出的一圈圈纹路。
看着它身上流下来鲜红色的血液,冷季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地上血颜色变深的原因啊……
看着它这副模样,冷季莫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