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咬了咬牙,嘴唇微微皱了起来,大汉手上的枪抖了一下,从枪管传来的寒意让他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大汉顿了顿,从来没有试过,手上的枪给自己带来这么强烈的危机感。
既然是这样,自己就不能不防了。
漆黑的街道里,杰的血液还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氧化,苍白的月光一点点地照到它上面,血液的颜色在冷季的眼皮底下一点点地变深,凝固,干涸牢牢地站在地面。
冷季已经快要走出屋子的门口,不知为何却还是想要回头看一眼,血花从伤口冒出,形成美丽的形状,冷季微微弯腰,低头,透过露出来的几根发丝看到尸体上弹口被血液掩盖住的灼烧痕迹,微小的黑色在伤口的外围,那是子弹穿过皮肤带来的烧焦痕迹,这时候细看,还能看到身下灰色的地砖。
他的血液渗到地面,宽大的身体挡住了地面上的弹孔,冷季用脚稍稍踢了踢他大腿,身躯想左边移了移,便能看到打破瓷砖的弹孔处在裂痕的正中央。
真是危险的东西呢。
冷季不由抱紧搭在手上的大衣,枪支在里头的口袋里碰撞,没有温度的金属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被大衣厚实地捂住,变成微笑而沉闷的声音。
明明是杀伤力这么大的东西……自己却不会好好用,这枪落到自己手里还真算是浪费了。
虽然是这样想,但冷季总不会蠢到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枪扔掉,偏了偏头,除了表示对这个问题很头疼以外,冷季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脑子莫名地想到翊,冷季摸着他的大衣,想起他好像总是枪不离手的样子,拿着的那把黑色的金属手枪跟自己的手上的有几分相像的样子。
好像也没有见过他射偏的样子,莫非,他的枪法很准?
皱了皱眉,冷季就站在这里想,这种问题也得不出答案的,纠结了半或,冷季索性也就不跟自己纠结了。
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冷季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跟自己说道,干嘛要关心一个死人呢。
回头,冷季沿着院子外昏暗的血迹看过去,漫长而昏暗的道路被两边的树木掩盖,一眼看不到尽头,只有杰的血迹宛如指引一般还刻在地面。
他会自己过来么?
树叶随着风刺啦刺啦地作响,冷季在原地站了一会,听到偶尔的蝉鸣嘈杂地在耳边回荡,等了一会,冷季靠在门框边,举着枪对着这个阴森的院子,偏着头看着一片黑暗中的树干,看不见纹路只有大概轮廓的模样,也没有任何的人影,也没有脚步声。
唉……
冷季叹了口气,收起了手上的枪,看来还是得自己过去。
难道又要在这个宅子的门口等?
这一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冷季自己否决掉了,说不清为什么,冷季心里像是有一种预感。
剩下的这个男人,那堆尸体的他们的老大,总会不好对付。
“啧……”咬了咬牙,冷季站直了身子,眼前的血迹为她开了一条细长看不到尽头的路,或许自己直接进去院子里头直接来一枪,来个毫无预兆的“惊喜”。
只不过,这样的话,会惊扰到那个院子里的老头的吧。
摇了摇头,冷季可不觉得那个老头是什么好人。想着,冷季便动了起来,顺着血迹走了过去,只是,她没走在路的正中间,没有跟在那些血液的旁边,而是走到一边的那几颗树的旁边,靠着稀疏的几棵树干,点点地掩盖住自己身影。
不知为何,冷季总觉得走在中间不大安全,或许是因为,死掉的那个杰不愿意自己踩在他的血上面?
偏了偏头,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肉肉的质感,匕首就藏在左手之中,被翊厚实的大衣所掩盖住。
冷季甚至不想拿出她的手枪,反正,也射不中人。明明冷季从手上感受着自己真实活着的感觉,或许,还真是这样也说不定呢。
前方像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混杂在树叶刺啦刺啦的声音里头,冷季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警惕的神经下意识地就让她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耳朵微微地动了动,冷季没有继续向前,停在笔直的树干后面,宛若一只警惕的兔子,抖动着耳朵,细细地听着那些从不远处传来的细微的声音。
咔。
大汉一脚踩到了地上的树枝,清脆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混杂在树叶刺啦刺啦的声音中显得特别的明显,皱了皱眉,大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蝉声躁动,大汉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躁动。
没人?
大汉看了看四周,除了树叶,没有任何的杂音,也没有任何的回响,只有扰动的树叶回答他的担忧。
没有声音,但大汉还是没敢动,他站在原地,望着黑漆漆的树林,看着那些只有轮廓的树干,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他分不清到底哪里有人影,或者说到底有没有人站在那。
眯了眯眼,他不敢,只敢顺着自己的一点点地视线望过去,树干,树干,还是树干。
风将树叶吹得更加响亮,大汉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么嘈杂的环境,应该没有人听到把。
准确来讲,那个冷季没听到吧。
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心里稍稍呼了口气,大汉稍稍放松了一下警惕,没有人,没有人,他在心底跟自己说。
枪握在手上,他丝毫不愿意松开,明明感觉已经没有危险了,却还是不敢放松。
真的没有危险了么?连他自己都不敢确信。
牙齿抖了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