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亮了,将士们陆陆续续的回来,唯有宇文宪带队的二十人,音信全无。
一营营长魏珂是宇文宪亲自带出来的兵,无论哪方面都卓越超群,昨日本来非要跟着宇文宪前去放火烧粮,却被宇文宪拦了下来,要他誓死也要保护好婉瑶,他笑的春风**,说出来的话却誓言如山,那会儿部队整装待发,唯有魏珂与宇文宪纠缠不休。
宇文宪将他拉至一旁,远远的,借着高空璀璨的月光看着背影消瘦的婉瑶,道:“那女人是本王的命,本王把我的命交给你,保护好她,她若好了,本王便是好了。”
这会儿,魏珂见着婉瑶一副不慌不忙、稳若泰山的吃着冷馒头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婉瑶头顶,怒喝道:“你这女人,心怎么这么狠呢?王爷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你居然还能吃得下去饭?要不是因为你,王爷肯定会让我陪着,
也就不会下落不明了,你个娘们家家的,不在家里洗衣做饭生孩子,到战场上来捣什么乱?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啊?王爷若是有个好歹,别说我不答应 ,营里的兄弟都不答应 !”
婉瑶漫不经心的转过身来,气场十足,冷眼看着魏珂,话语冰冷刺骨,“不答应 又能怎样?别忘了,宇文宪临走前,将营里兄弟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我,即便我是个女人。”
“你”
魏珂气的撸起袖子,被身边的士兵拉住。
浮生上前一步,“魏将军消消气,别敌人还没打过来,我们自己窝里反了。您就算不信李将军,难道还不相信齐王殿下么?他若是没有十全的把握,怎能扔下我们冒此风险?相信应该是被什么事儿耽搁了,再等等,齐王一定会回来的。”
魏珂朝着婉瑶“呸”了一声,吐了口吐沫,不屑的道:“李将军?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齐王殿下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还封你为将军,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除了长的丑、脑子笨,还有什么优点?”
浮生那么自持冷静的人都被气的火冒三丈,刚欲上前理论,不想被婉瑶伸手拦住,她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悠然的朝前走了几步,抬起眼来与魏珂对视,在魏珂眼里,婉瑶顶多算是个子偏高一些的长的比较白净的女人,瘦不拉几的,恨不能风一吹便倒,有什么可怕?正不屑一顾之时,婉瑶冷不防的出拳,出掌极快,一拳打在魏珂心口窝处,魏珂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直直的向后倒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婉瑶眼梢未抬,回身又坐下,拿起未吃完的馒头,对着浮生道:“肋骨应该是断了一根,给他接上。”
魏珂从未想过,这看似话语不多、毫无存在 感,却气场强到恨不得方圆两公里都能感受到的女人竟然这么有内力,刚刚想必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一拳打下来,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好歹也自我感觉良好,有头脑有武功的,怎么就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顿觉脸上挂不住了,脸上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心口窝更是疼的呼吸一滞,倒吸口凉气。
浮生笑笑,帮他接骨。婉瑶自打坠落悬崖后,整个人的身子都像散架了似的,恨不能摊成一堆泥,人也疯癫痴傻,谁都识不得。还是沈格然出门,请了他师傅出面,就是浮生当初认识的那位柔然神医,不仅帮婉瑶治好的外伤,还在一而再的刺激下,让婉瑶恢复了神智,连千年灵芝都吃了几颗,每天又为她传输真气。从那时起,婉瑶的内力就大增,大概是吃了太多的好药!
浮生还记得当初老神医每日都黑着脸,沈格然像侍奉祖宗一样讨好着。
想到此,不免叹了口气。沈格然这又是何必呢?
若是当初知晓婉瑶身体好了以后会那么恨他,不知当初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随着她跳下悬崖,并不惜跪在老神医门外三天三夜才求得他出山为婉瑶看病。
人啊,都是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
婉瑶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道:“魏珂,今日不是想要你难堪,只是要告诉 你,行军打仗,轻敌是大忌。人都是有两面性,你不会知道 他什么时候会吐着带着剧毒的蛇信子出现在你面前,一口将你吞下,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婉瑶说着,又喝了口酒,火辣辣的顺着食管进入胃里,翻江倒海的燃烧着她。
她忽而轻笑了一声,她就是最好的例子,明知沈格然当初接近她不怀好意,却还以为自己脱离了皇宫,离开了宇文邕,对他就再无用处,他也不会再利用她,不想,一出手,却颠覆了所有。
能怪谁?自酿的祸,连个补偿的机会都未曾给她,再也无法挽回。
婉瑶又道:“女人怎样?那也最好的武器,用的妥当,同样杀人于无形。”
魏珂躺在地上闭着双眼,头上的艳阳透过树叶缝隙照在他的脸上,火热。
他心里十分烦闷,一来是觉得自己太过丢脸了,连个女人也打不过;二来,又气起宇文宪来。还说让自己保护好她,这女人,十足火力,哪里需要 人保护?
梁州城内戒备森严,出入城门堪比进皇宫,里外三层的查。宫门侍卫手里拿着宇文宪几人的画像挨个排查过往人群,一个也不放过。
宇文宪等人换了身普通百姓的衣服,乔装了一番,大摇大摆的坐于城门口处的茶楼里。
所谓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想要出城,怕是有些难度。而且,护城河四周也是重兵把守,昨夜夜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