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李壮壮正在给童宝换纱布
朱元玉走过去,看到原来烧焦的地方已经开始长出粉嫩的新肉,只是人还不醒。
距离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三天了,在火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童宝一个。官府的人来查过,最后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只能不了了之。不过最起码有派人帮忙把童宝家人的尸骨收殓下葬了。
没有人觉得烧成焦炭一样的童宝还可以活下来,就连当晚一起救火的人看见朱元玉把童宝带走还以为是收尸的。
朱元玉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要想查证,还需要等当事人醒过来才行。
当时人都烧焦了,动一下都要掉块皮肉,还是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借来一辆板车,朱元玉和戚翺才能把人给推回客栈。
朱元玉没有吝啬,把治愈形的符箓都用上了,然后看着童宝渐渐恢复了生机才松了口气。
因为要换药,身为女子的翠儿不方便伺候,这任务就落在了李壮壮身上。
别看李壮壮像是个大老粗,其实人还有细心的一面。看过一次他给童宝的包扎,朱元玉就放了一百个心。
李壮壮换好纱布,把替换下来的收拾了一下,按照朱元玉的吩咐拿出去烧了。
“我知道你有意识的。”朱元玉看着童宝裹着纱布的脸庞,轻轻说道:“只是你宁愿沉睡在梦中,不肯醒过来面对现实的残酷。”
“只是你这样,我怎么帮你?你的家人……就这样白白死了吗?”
床上的童宝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见此朱元玉顿时就放心了,肯醒过来就好……最怕的就是不肯醒,那再怎么治都没用。
又接着道:“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饿了吧?”
“……”
“不想说话可以,但不吃东西不可以。”
“……”
“还是需要我喂你?对于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毛头你见过的吧?我喂这么大的。”
戚翱:“……”才刚进来就听见自家少爷在自吹自擂,心累。
朱元玉看见戚翱了,依旧像个没事人一般说道:“正好今天煮了鲜鱼粥,不过你不适合吃,你既醒了,我让翠儿给你准备清淡点的粥吧。”
不给反驳的机会,朱元玉喊来翠儿,吩咐了,不用半个时辰,和李壮壮一起把众人的饭食端来了。
因为经常开小灶,客栈厨房的伙计都熟悉翠儿,加上给了额外的银钱,也就任由她在里面折腾。
就连李壮壮都快和掌厨的师傅打成一片了,就差没称兄道弟了。
但凡有弄到好吃的,掌厨的师傅都会邀李壮壮去喝上三两杯,每次朱元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他胡闹。
如此一来,倒显得戚翱更加称职了。
不过在朱元玉看来,与其说是称职,还不如说是监视。
特别是朱元玉独自在童宝房间的时候,戚翱那是一百个不放心。往往是少爷前脚刚到,忠心的守卫后脚就跟来了,简直就像个牛皮糖,比毛头都还要黏人。
众人用过饭,就连想绝食的童宝也被李壮壮强硬地撬开嘴给喂了碗粥,正当朱元玉无所事事昏昏欲睡想回房歇一下的时候,路路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
拿下竹筒,把里面的纸抽出来展开一看,朱元玉嘴角一勾。
翠儿好奇道:“少爷,莫不是家里有喜事?”
朱元玉神秘一笑:“暂且说不得。不过,我们的旅途要结束了……”
“啊?!”
朱元玉收好纸条道:“虽没要我回去,但我不放心。这剩下没去的地方还是留待日后吧……”
主子不说,下人也不好多问,于是翠儿点头道:“但凭少爷做主便是了,只是何时启程少爷好歹说一下,好让奴婢收拾收拾行囊。”
朱元玉嘴里“嗯”了一声,心里却想:总归要到了结完童宝的事才好动身的。
这么一想,视线又不由落在床上的人上。
大概是听到他们主仆的对话,童宝不知何时悄悄地睁开了眼,眼神看似对什么都无动于衷,但仔细一看,却隐隐可见泪光。
到底是不舍,朱元玉问道:“到时与我一同回家可好?”
也不等人家回答,他便起身伸了个懒腰,施施然地走了。
当晚,宁静又被打破了。
朱元玉冷眼看着被符箓束缚住的女鬼,哼笑道:“我也不问是何人派你来的了,只管收拾了你,先给童家讨点利息回来!”
说完嘴里念念有词,催动着符箓越缚越紧,大有把女鬼给勒的魂飞魄散的趋势,这唬得女鬼直嚷饶命。
朱元玉正在气头上,大半夜的连觉都睡不安稳,可不苦了他这个嗜睡的人?于是不理会女鬼的告饶,嘴里念得越发快了几分。
女鬼绝望想反扑,却没那个能耐。只见其慢慢稀薄了身影,忽的化作一缕黑烟彻底消散在这个人世间。
朱元玉这方才解了气,但随即又有些懊恼起来,心里暗怪自己起床气之大,无端端就下了狠手。
虽说那女鬼作恶多端确是罪有应得,但又何必急于一时,起码要引了幕后之人出来再说,现下只怕要费一些工夫了。
不过待他看见童宝解恨的眼神后,又把刚刚的懊恼抛之脑后了。
总归解了一点小恨不是?
料定今晚再无纷扰,朱元玉才让惊醒的众人安歇去,明日他便开始循着线索找出那幕后之人。
次日一早,童宝的精神较之昨天好了许多,起码肯回话了。
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