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返回中屯所哨骑队时,已近午夜,把总高朴却已重新开席设宴,由一张张小桌拼成的大桌子上,摆满了一盆盆热腾腾的现烤牛羊肉,一缸缸醇香扑鼻的锦州二道沟老字号米酒,以及从锦州城的酒楼定下的各式有名小菜。
一众哨骑队的兄弟们围桌而坐,望着从外面踉跄而入的李啸,人人脸上满是笑容。
方才与祖大弼这番斗酒,喝得已有些晕乎乎地李啸,对于高朴的这次设宴,本欲加以推脱,却被高朴强拉着入席。
望着一众哨骑队兄弟的热情笑容,李啸心头一热,复与众人畅怀痛饮。
酒意朦胧的李啸看见,一脸愧色的田威与莫长荣两人,也都讪讪地过来给他敬酒。
李啸举过酒怀,一饮而尽,田威莫长荣二人见李啸这般豁达,顿时都是满脸激动,两人又喜又愧,连忙将杯中之酒仰脖咕咚咕咚饮尽。
酒至酣处,众人愈发开怀大笑,纵情痛饮。斗酒,猜拳,掰手腕较力,讲荦段子,吹嘘自已的fēng_liú韵事等等,让酒宴的气氛愈发欢腾。
是夜,李啸大醉。
这个宁静的月夜里,在整个哨骑队中,只有一人彻夜未眠。
这个人,便是华济。
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心下有如有蚂蚁在啃噬一般,让他烦躁不已。
华济没有想到,这个李啸竟有这般能耐,斩得6级鞑子而归后,现在竟已升为了百户,稳稳地压在自已这个小旗头上了。
从今晚的宴席形势上来看,这个李啸,已成为了哨骑队中明星一般的人物,那些新兵们看他的眼神,完全就如看一名顶天立地的英雄一般。
最可恨的是田威与莫长荣二人,他们在席上反复向李啸敬酒套近乎,仿佛与那李啸成了亲兄弟一般。华济清楚地看道,两人现在看他的眼神,明显了淡漠了许多。虽然自已当时在表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有如刀割。
莫非,我华济,已成了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不成?
华济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沿,从窗外投入的柔和月光,让他俊秀的脸上,更添了一层扭曲的狰狞。
李啸,这事不会这么容易过去的。这个副队的位置,我华济总有一天,要亲自把它夺回来!
。。。。。。
李啸晋升为百户的三天后,这日傍晚,训练完军士的李啸,正欲返回自已房间休息,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叫在背后喊叫起来:“李啸,守备大人特来向你道贺。”
李啸心下一惊,连忙回头,却广宁中屯所的守备王道奇,在家丁队长任光远的陪同下,笑意吟吟地向自已走来。
“卑职李啸,见过守备大人。”李啸半跪行礼。
“免礼,免礼,这段时间本官去了趟宁远,未能赶上李百户的晋升之典,颇为遗憾啊。今天特来向你道贺一番。”王道奇一脸笑容,将李啸虚扶起身。随即王道奇示意任光远将手中一封红绸包裹的小盒子送给李啸。
李啸接过,用手掂了掂,感觉颇有些沉重。
“李百户,这里是黄金20两,为本官祝贺你的晋升之喜。”王道奇笑着说道,双眼眯成一条细缝。
李啸心下一惊,这王道奇出手倒是颇为阔绰,竟舍得送这般重礼给自已,却不知是何居心。
“守备大人如此恩宠,李啸何德何能,安敢受此大礼。”
“哎,受得受得,李百户年轻有为,且为我广宁中屯所立功扬名,我这个守备,亦是与有荣焉。”王道奇笑着阻止李啸的推却。
王道奇那肥胖的圆脸上,堆满的虚假笑容让李啸心下好一阵不舒服,不过他还是平静地对王道奇说道:“小人晋升百户这般小事,倒让守备大人这般记挂,李啸何以克当。大人盛情却之恭,那在下便谢过守备大人了。二位大人,请进屋说话。”
李啸领着二人入屋,王道奇一进房间,打量了一番便开始感叹:“李啸,这里未免简陋了些。你现在已是正六品的百户官,住这等房间,却是委屈了。”
李啸延请两人上座,便笑道:“在下天天训练哨骑,这房间不过是平日休息所居,有这等条件,也还可以。”
王道奇双眼细眯,淡淡笑道:“李啸啊,你有这般武艺才华,在这哨骑中当个副队,却是有些可惜。”
李啸心下感觉不对,他哦了一声,给两人端来茶水,然后回道:“在下在这哨骑队中呆得尚为满意,却不知守备大人何出此言?”
王道奇脸上的笑容捉摸不透,他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莫非,李百户真打算在这哨骑队中,当个副队终老不成?”
“守备大人的意思是。。。。。。”
“李啸,恕本官直言,你虽已晋为百户,但在这哨骑队中,这官位,这前程,算是当到头了。”
王道奇轻轻地说完这句话,又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
他随后抬起头,向李啸望去,满以为会看到他惊愕不已的神情,却没想到李啸一脸波澜不惊之状。
见李啸陷入沉默,王道奇连忙说道:“李啸,你此番哨探,斩得6级鞑子首级,虽为巨功,但以本官看来,实为侥幸。说句不好听的,若当日鞑骑人多势众,恐现在李百户已落于鞑子之手。现在你已升为百户,但若想再进一步,眼下的哨骑队却实不足以为凭依。你知道,现在哨骑队虽能勉强供应月饷,但兵员短缺,且盔甲,武器,马匹等军需物资俱是不足,这般队伍,若真与大队鞑子哨骑作战,其获胜之机,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