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贼丫头,说跟你合伙做意,自己跑去玩了,净让你一个人辛苦。”周氏不满地叨唠道,“好好的少奶奶不做,偏在这里给她当伙计使唤,让我说趁早把那入股的银子给要回来,回家坐着享福是正经。”
红云苦笑起来,“娘,我实话跟你说吧,地动的时候,李记的铺子多半倒塌了,现在大家又在把房子往兴隆这边盖,李记就没像之前那么有优势了,赚的没有赔的多,跟个大窟窿一样。”
周氏唬了一跳,“你别吓我,再怎么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娘这会儿又不问你借钱,你可别骗我!”
红云一下子板了脸,“什么借不借钱,这几年我少给你钱了吗?”
周氏一见闺女真生气,不由服了软,“好了,好了,娘错怪你了,咱们好好的说你在这一品香干活的事,你净给我扯些别的。”
红云冷笑:“你知道一品香一天赚多少吗?”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还真有钱赚。
周氏伸出两手指头,“一两?”
“那你也太小看菁菁了,一天要赚十两呢?”
“那你分多少?“周氏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分一两。”
周氏一听,脸色立刻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十两分你一两,她四处游玩,你累死累活,给她干个屁!把银子扔在她脸上回家做你的少奶奶去。”
红云淡淡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将另一只手伸到她娘面前,“一天一两,一个月就是三十两,一年多就赚够本了,我把那点银子要回来,你每天给我一两银子。”
周氏道:“那了不能她拿了大头,只给你这么一点。”
红云道:“光这房子盖下来,也要几百两,还不说地皮、工钱,单说这里面吃食的做法,其他地方是闻所未闻。她肯给我一成,我都偷笑了。您没事也别再这儿净想着挑事,我不干多的是人挤破脑袋想干呢。”
一年居然有三百多两银子分!
“那我现在入个股怎么样?这里面的活,哪一样我干得不比别人好?总不便宜了外人不顾自己娘老子吧?”周氏凑过来说道。
红云道:“没开业之前我不是找过你,是你自己说没银子的嘛,这才多久就有钱了?”
周氏道:“你娘一生苦命,这不是怕赔了,把棺材本给搭进去了。”
红云不理周氏,起身招待进来的客人去了。
周氏却盘算着,只怕自己这闺女也是当不得家做不得主的,真正拿主意的还是王菁,又打听着她从定远回来了,周氏三步并作两步地去了四房,跟张氏闲话了两句,就站了起来,“不是说菁菁回来了,好几天没见到她,怪想的。”
张氏道:“这孩子爱静,只怕在屋里呆着。”
周氏趿着鞋进了稻香院。
王菁正坐在那里临贴,见她来了,只得将手净了,吩咐紫鹃将东西收了起来。
“菁菁几天不见,越长越漂亮了。”周氏笑得像朵花一样,一见到她就恭维个不停,“这脸蛋,这腰身,越发的好看了。”周氏说话间,将王菁从头到角打量了一遍,“好像又长高了不少,该做两身新衣裳了,你要没时间,把东西拿我那去,伯娘给你做。”
“伯娘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啊……你家那一品香,不如让伯娘也入一股呗,大冬天的水又凉,实在不行没人愿意洗碗,我去给你当洗碗工去。”周氏说道。
王菁懒得跟她磨叽,“那里人现在刚刚好,不需要人。银钱也够用,多谢三伯娘费心了。”
周氏正欲再说,却听王菁道:“我还有事,暂时不能陪伯娘了。”
我这当长辈的来看你,你倒是撇下我先出去了!
我这就去就找老四家的评理去!
她怒气冲冲地又去了堂屋,却见到张氏身边的婆子端了盘刚出锅的小点心过来了。
那香味,老远就能闻见。
周氏使劲的咽了口口水,伸长脖子往那糕点上看,“什么东西,这么香?”
婆子道:“枣糕、莲子糕、红豆卷、四喜饺。”
周氏道:“也不知是谁的手艺这么好?”
婆子笑道:“当然是菁姑娘了,看到太太胃口不佳,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出来呢。”
周氏本来想告王菁状的,听了这话,只得歇了那份心思。
有妯娌在这儿,张氏自是不好吃独食。
“三嫂,坐下来一块儿尝尝你侄女的手艺。”
周氏道:“这怎么好意思。”她嘴上说不好意思,人却已经坐了下来,也不等张氏相让,先抓了块红豆糕,丢进了嘴里,也不知嚼没嚼,已经咽了下去。
张氏怕她噎着了,忙示意身边服伺的人倒了杯茶给她。
周氏看也不看,随手抓起了三只四喜饺,一口一只,腮帮子鼓得高高的。
张氏还没动手,四个点心碟空了三个。
“三伯娘,我娘中午没吃饭呢,你怎么全吃完了。”王菁不冷不热地说道。
死丫头,还轮到你在教训我!
她心中这般想,手却讪讪地伸了回去,“我中午也没吃饭呢。”
刘成方升了知府,周氏自然不敢在张氏面前拿大,就故意装起了可怜。
张氏道:“你侄女跟你开玩笑呢,喜欢吃就多吃两块。”
周氏盯着那糕点看了两眼,手伸了伸,又放了回去,“马上就黑了,我等下吃晚饭。”
张氏也见不得她这样丢三下四的样子,遂不再让她。
王菁到院里找个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