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纪南庭的高烧退了些,意识清醒后,还在回味昨天喝的瓦罐汤,看芽优人小小的,厨艺倒是不错。他无聊的问,平时她都给池宇做哪些菜。
芽优老老实实的答,池宇不知道她会做饭,她也没给他做过。纪南庭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他是第一个尝她厨艺的男人。这让他很高兴,转念一想又莫名其妙,他和女人的接触基本在床上进行,平常生活没有过多交流,基本交流也是信用卡上的账目流通。
给女朋友一张卡,让她爱买就买,纪南庭认为金钱关系才是世上最可靠的关系,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用钱满足,这样既省心,又可靠。女人因为金钱爱他,最后以金钱结束关系,他不必付出任何感情。
现在因为一个姑娘给他做了顿饭,他竟然很高兴。纪南庭奇怪,他是那么好满足的人?没让他泄欲,他会满足?别的司机开车,纪司机开的是高铁列车。头次追姑娘,一天过去了,连个嘴都没亲到,纪南庭对自己的把妹速度,第一次产生怀疑。
这会宋奶奶看他身体恢复了,让芽优带他出去转转。南水镇旅游近些年办得有声有色,改名叫‘南水古镇’,当地民宅古朴有韵味,吸引了不少游客。
婉约秀丽的江南古镇,春天烟雨朦胧时最美,芽优当导游也当得很认真,说现在来旅游,其实并不是最好的时候,冬天薄雪也融化了,柳枝还未抽条,石桥下皆是残荷。她是学工笔画的姑娘,看景喜欢看意境。
然而南水镇在纪南庭眼里不过屁大点的地方,民俗风光之所以古朴纯美,那都是因为穷。
他这耿直言论直接就将她的家乡打成原形。芽优心里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挑担卖甜酒的青年偶尔经过,还能嗅到一股子酒香。
对面有个胖男生挑着两桶水走来,大声冲芽优吆喝,“哑巴妹,放假了?回家过年嘞?”
芽优一看是她的初中同学阿其,给她取绰号‘哑巴’,几年过去了遇到她,还改不了这习惯。她懒得搭理阿其,却听到旁边纪南庭把阿其叫住,她和阿其的反应一样,有点诧异。
纪南庭手里夹了根雪茄,抬脚就把搁在地上的两桶水踹翻,“说谁哑巴?你小子聋了!?”
木桶滚了几圈后停下,可见他踹得极狠。阿其当场傻眼,看对方身材衣品都透着富贵气,后面还跟着两保镖,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阿其连忙一副市井口吻,求这位大哥别生气,“我和芽优是发小,闹着玩呢。”
纪南庭没鸟他,斜眼问芽优,“你发小?你发小是条狗?”
阿其跟吞了只苍蝇似的,识趣的给芽优道歉。
芽优不做声的拽住纪南庭的呢子衣袖,拉着他赶紧走。纪南庭俊眉挑高,没骂够有点不爽,不过却任由她拉着他走,走到半路,饶有兴致的笑了。
他五官立体又突出,这一笑,嘴角咧到最开,露出一排好牙,白亮亮的。他的贴身保镖很少见纪总笑得这样不顾及形象,看来,他是由衷的高兴。
纪南庭令保镖给他点燃雪茄,冬天冷气从他鼻尖冒出,呛人的烟味扩散开来。他对芽优说,“谁欺负你,我就欺负谁。”
芽优心里一颤,小时候她被欺负惯了,第一次有人帮她骂回去,说真的,她有点感激纪南庭,又担心他的反击过于暴力,所以急忙把他拉走。
生怕这位‘强盗’在这里打架闹事,她其实对纪南庭一点都不了解,却很神奇的猜到他过去就是个打架王,惹是生非的长大。
“喂,你带我去哪呢,优优?”他在后面抽着雪茄,嘴角噙笑。她松开他的衣袖,懊恼他那么大声,街上所有人都朝她看。他张扬不羁,笑声放肆,在先前她认识的池宇那圈朋友里,芽优猜想,纪南庭可能要算另类。
晚餐依旧是粗茶淡饭,纪南庭向宋奶奶打听了不少过去的事,从奶奶嘴里了解完芽优的小时候,他心情募地沉重,神色复杂的望了眼厨房里仔细刷碗的少女。
关于她从前的故事,听上去有点孤单,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玩,被同学欺负哭了就跑到镇上的庙里,找菩萨聊聊人生。再然后,女孩普普通通的长大,喜欢上画画,去了北方的大城市,在那里努力向前。
憧憬北方的南方姑娘,温柔而坚强。眉眼间有些几分神似家中母亲的画像,纪南庭以为自己看痴了,竟然将她的相貌与母亲重叠。
夜晚很静,小床吱呀的声音伴着睡梦,他梦到了很久以前的南水镇……扎小辫的妹妹跟着她的小哥哥穿街绕巷,两个小包子脸手里攥着一根糖,有坏人抢妹妹的糖,小哥哥一脚把坏人踹跑,威风凛凛的护住小妹妹。
“别怕,哥哥在这。”包子脸小南庭挡在小芽优面前,成为妹妹的小骑士。他母亲怀孕时就说,以后南庭要保护我们家的小公主,当一个勇敢的骑士。
后来小妹妹出生,他被送去了国外,再回来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听到了噩耗……8岁的小哥哥,连妹妹的小手都还没拉一拉,小南庭哭红了眼。
梦里小镇石板路上,兄妹两人肩并肩坐在小卖部前,看行人走走停停,世界之大,人潮汹涌,转眼间妹妹消失不见,他吓出一身汗,突然从床上惊醒。
纪南庭按住额头失神片刻,怎么会突然梦到妹妹,那年母亲带着未满一岁的她回娘家,路上大巴车翻车掉进河里,从此,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离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