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瑜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的缘故,吃过饭,就和宋成一起回来了。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宋成关了门后,做的头件事,就是将屋内的灯一一打开,这是他的习惯,从客厅到卧室,从厨房到阳台,只要家里有灯的地方,都是整夜整夜的开着。
全部灯都被打开了,房间亮如白昼,将整个屋子都照了个透。屋内的装潢很漂亮,虽然和阿白他们家是一样的格局,但因为设计精巧、空间利用得当的缘故,看起来凭空大了不少。想也是,即便他和宋啸没有什么关系,就看了他这次帮了不小忙的缘故,宋啸也不会吝啬这点小钱的。
等到确认屋子里亮堂堂,不会有一点阴暗的地方后,宋成才拿了支笔,往阳台走去。
在才搬进来的时候,阳台上还弄了不少花花草草,不过现在已经死光了,枯黄的叶子匍匐在已经起裂痕的硬土上,看起来应景也顺眼多了。
阳台上除了这些死掉的花草,就剩张藤椅和低矮的玻璃圆桌,几本书整整齐齐地收放在上面,就连笔也呈一字型排开,规整有条。阳台是宋成除了卧室,最经常呆的地方,但除了桌角倒扣的水杯外,依然没有太多的生活气息,死沉沉的,与整个房间给人的感受一样。
宋成正坐在藤椅上,即便是在比较私人密闭的空间,他依旧保持着这种很拘谨的姿势。正坐着,半阖着眼,他沉思了片刻后,按着今天简白的动作,慢慢地瘫缩在椅子上,这姿势对他而言,很别扭,也实在谈不上什么舒服不舒服。
将手上的笔咬在嘴里,宋成试着模仿,阿白段瞬间内的一系列动作。
果然……
将再次掉落在地上的笔给捡了起来。
和预想中的一样,屡屡失败。
不仅要保证速度快,而且还要保证,整个过程不能发出丝毫声音。 整个人从藤椅上弹起来,而后轻巧落地,这一套动作中,不仅没有碰到凳子、或者笔掉到地上这种明显的声音,就连完全落地时,鞋子和地面的碰撞声,都微不可闻。
这其中,对身体的控制力,何其惊人。
还有最后勾脚接笔的那个动作也是,无论是对力度还是角度而言,要求都称得上极其苛刻,如果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是很难做到的。
在第四次练习以失败告终后,宋成没有再继续下去。
他站起身来,身后灯火通明,窗外夜色深沉,漏出疏疏几颗星,白日里的喧闹,也消化在广大的昏夜里。室内敞亮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投映在玻璃窗上。
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常穿的短袖被熨烫规整的衬衫替代,贴服着身体的衬衫,将他瘦削高挑的身段,从简单宽松的短袖中剥露出来,让他能够轻松地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衬衫的口袋里还别着支黑色的钢笔,不算新,甚至细看还会发现有些掉漆的地方,但却隐隐显露着贵气。
眼底的疏离与凉薄,衬着精致的面容,宋成看着窗子里抿着唇的倒影,有些发神,为什么总是记不住呢?这个样子可真难看。
唇角上扬,宋成缓缓地展露出笑容,温润的眉眼也恰到好处地遮掩了他眉宇间不经意见流露出的凌厉。
其实宋成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美,如同冬日后洒落的第一丝暖阳,让已经冷了整个冬天的人忍不住想靠近,却不知道这丝阳光带来的温度,会让人更冷。
宋成贴近了些玻璃窗,透过疏疏落落的光影,总算能看清些外面的景色。
他和阿白在同层楼又是相邻的,从侧窗这,才能看见阿百的房间…嗯…或者说是房间里的光。
但这样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
即便房间里的灯光再亮,也比不上那小窗中昏暗光线,所带来的安心感。
……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简白的假,又被她无限制地给延长了,直到要期末考的那天,才踩着点去考了场试。因为这次是初三上学年的期末考试,是市内九校联考,重要程度就仅次于中考了,所以每个老师都恨不得耳提命面,再好好叮嘱番。
杨霞看着像是来走过场的简白,脸色难看得要命,但好歹忍了下来。不过那张青白交加的脸,可真称不上好看。就连周志名都断言,等会简白从考场出来后,肯定会被好好说教一顿。
但出乎意料的是,两天的试考到最后,杨霞却只是面色平静地对简白叮嘱了两声,让她暑假也要顾着学习,然后就径直走掉了。
众人惊掉了下巴,却不知道杨霞经历了何等纠结的心路历程。
在头天考试的时候,考场内,简白倒是毫无心理压力地做着试卷,考场外的杨霞却纠结的要命。她既希望这次简白能考个好成绩,能够帮学校好好地出个风头,又想简白考砸,给她持续请假的行为一个教训。两种情绪反反复复,折腾了她一天的时间,临到她自己都快发飙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不管简白考好考差,都成全了她其中一个愿望,而且她的成绩,也不会因为自己纠结一通,就有什么改变,这么看来,其实还真没什么好想的。
久病成医,杨霞现在已经能够给自己做心理疏导了,所以这也才出现考完试后,她平静的样子。
其实按理说,杨霞好歹是琼川中学的校长,虽然学校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为个学生这么费心,但偏偏她就毫无道理地想要去自己撞上去找虐。不对,也不是毫无道理,如果真要找个原因,也只能说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