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干得不错……
目光略过树下明显受到精神攻击的幽灵,乃至仿生士兵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血洞,易博士嘴角笑意更深。在战斗开始的刹那就精确催动气流,将对手完全禁锢在看不见的牢笼路,随后凭借意识同步躲过幽灵偷袭,在抓住对手命门的同时将之彻底洗脑……能将自己的能力娴熟运用至此,看来,被这二十年岁月彻底打磨的也不仅仅只他一人。
“和你在纽约一战后,猎杀天使给我的报告上你可不是这么盛气凌人呢。”
耸耸肩,易博士这么无所谓开口,似乎刚刚一瞬间被放倒所有打手,现在正处于下风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你不该试图激怒我。”漠然回答,威斯特转过身,任凭男人带着狂热的探究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你的那些走狗们,还不值得我全力以赴。”
“是吗?”
终于笑出了声,男人张开双臂,夸张地在半空比划着什么。这世上有无数种方法能够摧毁一个人,也有足够的牢笼能够将某个灵魂囚禁在地狱。而其中最残忍、最有效的,莫过于给予溺亡者一丝黑暗中的救赎,然后再彻底将之打破,沉沦入更深邃绝望的海底。
——生之所系,唯情与义而已。
他用这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打碎过威斯特所有的骄傲,将刻骨仇恨烙印在曾经纯白无暇的心底。而那人也正如他所想,这二十年来,从不曾回头看过来路,只知带着满心荒草芜杂,一路下沉。
他很高兴,看到他依然活在自己给的地狱中。
“如果阿德莱德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猜她会怨恨自己死得太早,还是荣幸仅凭她一人居然就能把x教授的养子逼成这样呢,男孩?”
打了个响指,周围刚刚被威斯特拆得七零八落的仿生士兵们就再度摇摇晃晃站起。正如少年所说,这些东西可是易博士二十年心血的结晶,若真这么轻易就能打败,他最开始也不会冒着得罪两大变种人领袖的风险,一定要抓威斯特来做实验体了。
“还是那句话——威斯特,你根本不必恨我。”
他这么淡淡说着,而一直安静站着的棕发少年挑了挑眉。
“那我也告诉你,易莱哲,这世上只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太阳穴上,警惕看着已经自我修复完成的仿生士兵们再度包围上来,威斯特当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而查尔斯也说过,如果易博士想要利用他dna中的什么特性,那毫无疑问就是那无时无刻不在异变和复原的能力……余光扫了眼不远处歪在树下没有动静的‘幽灵’,他不动声色将气流聚集在身侧,警觉防备着随时可能会有的攻击。
这些仿生士兵并非生命体,没有自主意识,自然不可能被心灵能力控制。而易莱哲本人不知是不是移植了什么屏蔽心灵的能力,威斯特从来都无法感知到他的意志。因此,从最开始,他就只能一直和对手短兵相接,以外在手段决胜负——而对于向来依赖超能力而非体力的变种人而言,这绝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右手挥出一道气刃,直接撕碎了一只仿生士兵的半边身子。威斯特躲过身后劈下的长锥,借用风之力将自己高高抛起,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古怪。
看着那只仿生士兵眨眼间就完成了自我修复,甚至更进一步,在刚刚被他撕开的地方附上了一层一看就知道非常坚硬的铠甲,威斯特眉头皱得很紧。
查尔斯曾经提醒他,这些被他基因改造过的仿生士兵比所能想象的更加古怪。现在看来,倒也不是什么夸张之词。它们拥有智慧,懂得合作,懂得寻找弱点进行攻击,能够自我修复,甚至还可以根据遭受的伤害瞬间变换和改造自身,但好在攻击力不是很强……否则,别说以一敌三,他很可能早在战斗开始时就已经被杀死了。
“我的研究还没有完全成功,现在看来倒是便宜了你。”
懒懒抄着手站在一边观战,怎么会看不出少年招架得勉强,易博士冷冷笑了笑,“——进化与变异,人类追求的永恒谜底。你大概从来不知道你的身体里还潜藏着这样一把打开未来之门的钥匙吧……一直以来,x教授都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威斯特。你命中注定应该为更伟大的事业奉献,而不是龟缩在人群之外,永远这么沉默地苟活。”
“恰恰相反,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我才不得不学会隐藏。”
翻身稳稳落在地上。威斯特湛蓝如海洋的眼眸飞快闪过一丝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仿佛夏日被细碎雨水浸湿的青灰阴云,时光静止,唯有镌刻在苍穹间的伤痛永恒。
——他背负无数亡魂而来,所求一切,皆为向早该付出代价的人复仇。
“记住,易莱哲……只要你杀不死我,那无论过去多久,无论追到哪里,我都一定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
“为了那些不值一提的渺小之人?”
眼神终于有些变了。男人不自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笑容却依旧诡异而漫不经心。
“为了所有因为你而痛不欲生的人。”这么淡淡纠正道。威斯特修长的指节拂过右耳纯黑色的耳钉,第一次轻声笑了起来,“为了阿德莱德,为了埃瑞克,为了查尔斯……”
你我之间必有一人在对方面前倒下,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真可惜,本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