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就不知餍足的男人,此时就像是饿了多日的猛虎,完全不受控制,疯狂地要她。等他终于心满意足的时候,金鑫已是昏昏沉沉。
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轻微的动一下就疼,她甚至都不愿意去低头看一眼身上的痕迹,只是抿紧了唇,眼睛里浮着一层薄雾,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雨子璟已经穿戴好了衣物,恢复了往日里矜贵从容、衣冠楚楚的样子,他拿过了脸盆架上的水,将毛巾沾湿,给她擦拭着身子,看着她身上的斑斑痕迹,那么刺目,心底蓦地一疼,眼底也是染上了层愧疚,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轻了许多,就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品,生怕自己一个手重就碰坏了似的。
时值严冬,本就冷得让人发颤,沾湿的毛巾接触着肌肤,深深的冰冷仿佛钻进了骨子里一般,让金鑫经不住地颤了身子。
雨子璟注意到了,抬头看了眼她倔强的不吭一声的脸色,看她冷漠的神情,轻微地叹了口气,手下的动作快了几分,很快帮她擦好了身子,又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全新的衣裙,小心翼翼地给她穿上。
金鑫没有动弹,任由他动作着,只是在他抬手抬脚的时候,因为酸痛,微微地蹙了下眉头。
雨子璟很关注她的反应,见她蹙眉,每次都会把动作放得更轻些。
好不容易穿好了,他将金鑫整个抱坐在了自己腿上,低头蹭着她的脖颈,嗅着她淡淡的发香,嗓音中带着完事后的沙哑:“小鑫,跟我说说话。”
他受不了她此时的沉默和无视,那样子就好像她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头,而他的存在于她而言可有可无。
这种感觉让他挫败,却也让他无措和心慌。
他希望她注意他,至少不会让他觉得他仿佛抱着个木头。
听到他的话,怀里的人发出了一声轻叱,金鑫微侧过头,嘲讽道:“怎么,大将军真这么难伺候,陪你睡不够,还要陪你说话?”
揽着她的那双手倏地一紧,金鑫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但是,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冷然暴戾的气息,反而更近乎于苍凉。
她心里闪过一丝错愕,感受着男人靠在自己身上的气息,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现在却浑身透露着落寞,甚至,那姿势,竟有些卑微,心,没来由地柔软了下来。
但很快,金鑫便强硬地将心中的那份柔软掐灭,取而代之的,是冷酷。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却感到男人将她搂得更紧了。
“雨子璟,你放开我。”
“小鑫,别这样,让我抱抱。”
“怎么,还没抱够?”金鑫讽刺道。
雨子璟不用抬头看,就可以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定然是微微挑着眉,撇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漂亮的眼眸里带着几分轻蔑和嘲弄的。
他太熟悉她这样的表情,熟悉得闭上眼都能想起,一想起,心尖上便是一阵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想安抚,都无力安抚,更做不到忽略无视。
然而,尽管明知道金鑫不待见自己,他仍旧连半点生气都做不到,他搂着她,没再说话,就那么固执地搂着他。
金鑫无奈知道也挣不脱,便索性任他抱着。
当天晚上,金鑫在金家的东西便被送回了将军府,子棋和奶妈亦抱着丰丰回来了。
雨子璟看着原本清冷的卧房重新填充回原来的样子,又看着坐在床边的金鑫和在床上玩耍的丰丰,嘴角便忍不住地勾起了唇角。
他果然还是喜欢金屋阁现在的这个样子。
这些天金鑫他们不在,他一个人住着这个房子,明明不大,却感到巨大的寂寥,每个晚上睡着,就仿佛被寒意所裹食,冷得他辗转反侧,他甚至觉得寒重的夜,都比里面要温暖。
而如今,金鑫和丰丰的回归,也使得清冷了好些天的房里终于重新有了暖意,不禁想,接下来总算不用每晚每晚地在院子里踽步吹冷风了。
他想,哪怕金鑫现在不待见自己,他也离不开她的了!
还有孩子——
他看着丰丰,眸光一敛,他已经没有了蕾蕾,他不能再失去丰丰了。
金鑫知道他一直在看着他们,那灼热的视线就好像黏在了他们身上似的,让人想忽视都做不到,但她始终不动声色,淡漠地低垂着眉眼,似是走神,似是专注地看着丰丰玩,只有丰丰抬头朝她笑的时候,她才会伸展眉眼,唇畔微勾,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雨子璟见她笑了,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纵使她此时最真的笑容不是为着他而绽放,他也看得心喜。
*
尽管金鑫被雨子璟以强硬的姿态带回了将军府,继续安之若素地坐着了正室夫人的位置,但是,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金鑫待雨子璟已大不如前。
发生了那样子的事情,饶是雨子璟不愿承认,但众人也心下分明,这夫妻二人嫌隙已生。
*
金鑫搬回来的几天后,上官雅也从黑屋里面出来了。
小如带着陪嫁过来的川之国宫婢们一起去接她。
紧闭的厚重铁门打开,黑洞洞的门里面,轻飘地走出一个人来。
被关了这将近大半个月,上官雅整个人都瘦了不少,脸色惨白惨白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诚惶诚恐地站在阴影里,看着外面的人,眨着。其实,她并不是真在瞪人,只是人瘦得脱了相般,才愈发显得眼睛大,看起来就像是瞪人一般。
小如等人站在那里,隔着点距离看着她,眉眼间带着几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