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无力的点点头,道:“依卿所奏,来人,将尸首抬入刑部,令刑部仵作仔细查验,楚尚书亲理此案期十日,十日之内,给朕把凶手揪出来正法!”
殿前武士中有四人走上前来弯腰便欲抬起尸首。
“谁都不准动我君!”娇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显得格外冷森阴沉。
“宓儿,你……唉!”看着面色死灰的长平,皇上一阵心痛了张嘴,终于只是叹息了一声。
长平穿着浅色的长髦,一整天的搜索奔忙,长髦上已沾满了灰尘草屑,她的头发凌散,精妙绝美的脸庞上斑泪痕已干涸,她已流不出眼泪了只剩下空洞无神的目光,呆滞的望着众人。无视殿内众臣复杂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大殿正中,纤细柔弱的身影在宫灯的照射下显得楚楚堪怜。
走到殿中站定,长平环目四顾,看群臣或叹或怜的表情,长平幽幽道:“躺在这里的,是我的夫君,是我自己挑选,父皇为我做主下嫁的驸马,……也是我最爱的男人。现在,他死了……”
长平苍白的脸色忽然红,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他是死在你们手中的!你们都是凶手!为了你们自己心中小小的算盘,为了你们那点狗屁私利权力,竟然向我夫君痛下杀手!让方家断绝了香火,令我周宓儿失去了爱人……”
俏目环顾着群臣,长平绝色的面容变异常扭曲,一反手,她将挂于腰侧的小匕首抽了出来。
“公主下,你要做甚?”
“宓儿!住手!你要干什么?”
众人的惊怒声中,长平伸出欺霜赛雪的皓腕,眼也不眨的在自己的手腕上深深割了一刀,鲜血流出,顺着白晢的手腕,一滴一滴滴落在金銮殿光滑的地板上。
“传太医!”皇上焦急的道。
长平脸色苍白,望着惊不定的群臣凄然冷笑道:“……我,周宓儿今日失去了夫君,心中之痛,犹如万箭穿心,我知道凶手就在你们之中。今日站在这金銮殿上,周宓儿对天盟血誓,穷我一生之力,哪怕江河倒流,泰山崩塌,定要将害我夫君的凶手抓获,将之碎尸万段,诛灭九族!以消方家二老丧子之痛,以抵我周宓儿失去爱人的千古之恨!”
群臣大哗,这掷地铿锵的誓言,仿佛来自幽冥的诅咒,深深震撼了众人的心。
殿内众人望着长平那死灰色的脸庞,忽然觉得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长平的身形踉跄了几下,静静的道:“我不用你们刑部侦查,不用你们金陵府破案,夫君被害之仇,我周宓儿亲自去报!”
说完长平喝道:“来人!”
殿外两名女侍卫应声而出。
“将夫君的遗体抬回家,设灵堂,祭法坛,入土为安……”
女侍卫两眼通红,一言不发的抬起尸首,往殿外走去。
长平凄然一笑,伸手拢了拢凌散的发鬓,转过头朝群臣盈盈一福,平静的道:“未亡人方周氏,恭请诸位大人来我夫君的葬礼敬上一杯薄酒,未亡人感激不尽。”
皇上心疼的望着长平,老泪纵横,嘶哑着声音叫道:“宓儿……”
无视群臣敬佩或惧怕的表情,长平转过身,昂然朝殿外走去。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就这么丢下我死了?
…………
“臭小子,你他娘的没长眼睛是吧?说你呢,看什么看!”
“哇!这位兄台个子不高,却将胸肌练得如此发达,实在令小弟景仰不已……”
…………
“事情紧急,待会儿我动手时,你就马上带着你哥哥跑,赶紧带人来救我。”
…………
“美眉,我们来谈个恋爱吧!”
…………
“他们若是不答应,咱们就私奔,一路往南跑,一边跑一边生娃你给我生了十几二十个娃,你伯父伯母不答应也行啦,然后咱们再跑回来……”
…………
良人音犹在耳,人已在幽途其痛也!
长平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不能倒,我不能倒!我是方家的儿媳,是方铮的正室,方铮的后事还需我来操劳公婆婆还需要我来侍奉,我不能倒……
在众人默默的注视下,长平柔弱的身躯跨出殿门之后跄了一下,终于承受不住失去丈夫的巨大悲痛,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太医!快传太医!”昏迷之前,长平隐隐约约听见父皇的厉吼声力竭声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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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死了吗?
他当然没死,不过他现在的境况很糟糕,糟糕得令他恨不得死了才好。
无论谁被人在后脑狠狠敲了一下后,醒来总不会太舒服的。
方铮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不知什
。恢复了意识之后,他发现自己正在一辆行驶着身上已结结实实被牛筋绳捆住,动弹不得。
第一反应是疼得钻心裂骨。不知哪个王八蛋敲了老子闷棍,想绑我就直接跟我说嘛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用得着给我来这么一下吗?你如果说不好意思点儿事请你走一遭,我一见你武力值比我高,当然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何苦非得让老子挨这一记闷棍?
摇晃的车厢中,方铮艰难的坐起身子,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
瞧这架势,这是有预谋的针对自己的行动,至于幕后指使者是谁,为何不直接杀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