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一离开,摩羯突然便软趴到了床上,墨长发丝披散如溪,潺潺蜿蜒,他半阖轻懒的长睫呼扇了几下,耳边挂着的面纱亦被他蹭滑掉了下来。
此时,他的衣破了,发乱了,整个人似一条无骨的软皮美人蛇似地,瞧着他那一身惨不忍赌的模样,虞子婴犹豫了一下。
“你没事吧?”
摩羯似累极了,十分迟缓地抬起眼皮,斜睨了她一眼,便软软地阖下眼帘。
“你是想我死啊……”
这一句如同旷妇幽怨至极的声音夹带着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阴风,直吹得人毛骨悚然。
这一句“你是想我死”指的不仅是这一次,而是在更早之前,他们的再次相遇之时,虞子婴那一闪而过的杀念……
人,总是无法不去耿耿于怀一个想杀自己的人,哪怕是一个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独孑一身游戏人间的人。
虞子婴面色未变,却沉默了片刻。
“那只是一个不曾付之于行动的岔念,你对人性的要求太过苛刻。”言下之意,你心胸太狭窄了。
“苛刻?不,我只是对人性太过于了解了。”他为什么要宽容别人,这世上从来都是别人来宽容他惯了的。
“那么你就该了解,人,总会在某些时刻产生一些古怪又偏激的念头,比如受了某种重大的刺激的时候。”
虞子婴目光清澈平静,讲述时与其说是在解释,不如说是在进行一场心理诱导。
**的确是一个心理有重大疾病的深井病患者,所以他会很乐意顺着虞子婴的理念话题接下去。
“你所谓的重大刺激……就是失去了声音,失去了武功,身边失去了所有亲切依赖之人,孑然独身一人变成冰块飘流大海,是吗?”**偏过身,支颐睇着虞子婴,那一张算不得上绝美,却别有成熟风味,似熟透的粉蜜桃溢出鲜嫩的汁儿般诱人。
“凭你的能力,应该已经查明了。”虞子婴平淡道,并不意外他会知道她发生的一切。
“所以因为这样……我就应该毫无芥蒂地原谅你之前的一次古怪又偏激的念头?”**低低一笑,那袅袅尾颤的笑意有一种变了味儿的毒狠。
虞子婴瞥到了他眼底的阴鸷之色,却半分不觉惶然,甚至主动靠近,她从兜里掏出一个法琅蓝漆金镂药盒子,坐在了**身旁:“难道像这种古怪又偏激的念头,你就不曾对我有过?”
虞子婴说完,目光一瞬不眨地盯着**,见控制不住这猝不及防的冲击,微微一怔,眼底遽闪一丝莫名的异色后,瞬眼间又恢复了正常神色,就仿佛刚才虞子婴看见的只是她的错觉。
见**红唇微张,似要开口,虞子婴却先一步截言:“你不需要跟我否认,因为目前而言,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水色潋滟,似笑非笑地瞅着虞子婴:“小乖,你太坏了~竟故意拿话来试探我呢~”
虞子婴揭开药盒,顿时一股清香的药味儿混和着一种花香散溢出来,光凭气味儿就能够断定是一种好药,这是虞子婴一直藏在内衣缝起的暗兜里,舞乐给她准备的外伤药。
“除了这种让你跟我都不太喜欢的话题,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讲了吗?”虞子婴从药盒内挖出珍珠大小的一块透着碧绿色泽的药膏,“啪叽”一下拍在**的敞门大开的肩窝内。
原来刚才虞子婴说话间,忆拽着他敞散的衣襟,朝下滑落撕开了他的衣裳,露出了一截香肩,顿时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
绯红色的罗裙着身,紫魅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万种风情尽生。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主人,你怎么能如此……轻薄于奴家~奴家……以后怕是嫁不出去啦~”**感到肩部传来的一阵冰冷之意,顿时双眸颤动,似惊得能拧出一把水来,瑟瑟发抖,像一个被恶霸欺辱的良家女子。
“别动!”虞子婴横了他一眼,手中用力将膏药融化后,十分随意道:“那就嫁给我吧。”
**一双狭长上勾的眼眸媚意天生,他娇羞红了面颊,僵直着身了,却怯怯含嗔带幽地瞄了她一眼,期待又怕受伤害道:“主人身旁已美人环绕,若嫁于你,你许我一个什么位置呢?”
虞子婴闻言,一边搓着他肩上被人打出的瘀伤,一边倒是神思游离,认真地考虑起来:“凭你的性子若当家作主,只怕是家财万贯亦不够挥霍,百畜不灵,还不如赏你个美妾,娇宠任性,肆意妄为吧。”
**深深地看着虞子婴,本是一段玩笑话,但他却蓦地心中一揪,泛起了酸讥之意。
“为何不只许我一人?”他撇开虞子婴的手,滑挪至她膝盖上,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sū_xiōng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他仰起一截美玉般颀白的脖子,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女人”?“诱惑男人”?——
虞子婴本被这欺近的馨香扑鼻惹得有些许恍神,但神智却又在顷刻被这几个词给击中,她视线放低,用一种十分纠结的眼神盯着**胸前的浑圆。
那玩意儿……竟比她的大了不知几许。
呿!
于是,本来到嘴边的“你这作派不当那妖魅霍乱的妖妾是可惜了”转变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