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永进这副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掉的懊恼样子,杨若晴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做爹妈的,当然,除却那些变态的,有虐待孩子倾向的不能称之为人的畜生外,其他的正常父母。
但凡是正常的父母,对孩子的心,真的都是一样的。
就拿杨若晴自己来说吧,圆圆不听话,有时候是真的脾气大,又性子急。
饿了,要吃辅食,就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喂到他嘴里方可。
如若不能,那就生气了。
即便你很快就将调制好的辅食送到他嘴边,他都要跟你闹,死活不张口,要么就是张了口,然后bubu的直往外吐。
杨若晴还清楚的记得有一回,她哄也哄了,没有效果。
实在气不过,将他翻过来按在腿上,朝着那穿着开裆裤的光腚儿啪啪就是几巴掌。
黑不溜秋的光腚儿被打得啪啪作响,手掌印子都还留在上面呢。
当时可把王翠莲和骆铁匠给心疼坏了,赶紧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圆圆抱到一边去。
从来不会说杨若晴啥的骆铁匠那天都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当然,换做别人,哪怕是杨华忠说杨若晴,杨若晴都要辩解几句的。
但骆铁匠说,杨若晴想了想,还是不跟对方辩解了。
只得点点头,说自己是一时没控制住,争取下回尽量控制住情绪。
讲真的,当时打的时候是真爽,这不撒谎。
但打完之后,接下来很漫长的一端时间,备受煎熬的就是她自己了。
那天圆圆哭累了,辅食也没吃就趴在王翠莲怀里睡着了。
小脑袋搭在王翠莲的肩膀上,黝黑的小脸肉嘟嘟的,脸上还有没有干涸的泪痕。
即使在睡梦中,还是不时的抽搐几声。小嘴巴委屈的瘪着。
杨若晴又掀起他的小腚儿看了又看。
虽然巴掌印子消失了,可是红印依旧还在。
那种心疼和自责哟,就像一把软刀子,不停的在她心口上锯割着。
当然,那巴掌抽自己的行为,她也是做过的。
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所以,今个一眼看到杨永进的脸颊,杨若晴就什么都懂了。
这,是同道中人啊!
“二哥,别想太多,大人有时候打孩子,也是为了孩子好。”
“私塾里,还讲究严师出高徒呢,哪个教书先生手里没一把戒尺,对吧?”
“所以,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再打自己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杨若晴跟杨永进那安慰了几句。
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啥,我就先去绣绣屋里看看情况,你们……”
“你们都进来吧,绣绣说让你们都进来!”
杨若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曹八妹的声音给插进来。
大家伙儿循着那声音错愕的望去,果真见到绣绣那屋的门开了,曹八妹站在门口朝众人这招呼。
曹八妹的精气神也跟杨永进差不多,这两口子,昨夜估计都没合眼,八成是坐在床上说了一宿的话,叹了一宿的气。
两口子一个狼狈,一个憔悴。
杨若晴想想都不值,明明犯错的是李家的人到最后,搞得老杨家这边鸡飞狗跳,这叫啥事儿嘛!
“果真是绣绣让咱进去的?”杨若晴又问。
曹八妹点点头,“她晓得你们来了,也晓得你们是想要过来说啥话,说与其一个接一个的来说,不如大家一块儿说。”
额……
如果二嫂曹八妹没有篡改词儿,仅从她转述的绣绣的这番话里,杨若晴就已经感受到了绣绣的态度啊!
三个字:不、好、办!
她扭头看了眼身后的老杨头和杨华忠他们,见他们的眼神,估计也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老汉皱紧了眉头,大手一摆:“那就进去吧!有啥话咱一家人关起门来,再打开天窗慢慢说!”
一行人终于进了绣绣的屋子里。
杨若晴经常来绣绣的闺房,对屋里的摆设啥的,非常的熟悉。
所以根本不需要去环顾四下,目光是直奔床边坐在那里,低着头,怀里抱着枕头,厚厚的齐眉刘海垂下来虽然遮住了她的眼睛,但那眼泪豆子却啪嗒着往下掉,落到枕头上,瞬间融了进去,只在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上留下一圈水印子。
仿佛枕头上那两只鸳鸯在哭泣……
杨若晴暗暗摇头,这屋里,弥漫着的是满满的失恋的感觉。
对于一个为了生活奔波的成年人来说,失恋这种事儿根本不算什么。
甚至都没有多少空闲去为此事烦心。
而对于绣绣这个年纪的少女来说,失恋,很可能就是生命中最大的事儿,比天塌下来还要可怕。
杨若晴理解,但不代表老杨头和杨华忠他们能明白。
因为,他们都是钢铁直男啊,儿女情长这块的弯弯绕绕,以及那些百转千回的愁肠,他们在这一块估计是欠缺的。
大家伙儿进了屋,曹八妹赶紧找了两把凳子招呼杨华忠和杨若晴坐。
老杨头不需要招呼,因为老杨头自始至终都是坐在轮椅上。
杨若晴将自己的凳子让给了杨永进坐,自己则坐到了床边绣绣的梳妆台跟前,侧着身子打量着着绣绣。
曹八妹忙活了一圈下来,也回到了床边,站在绣绣身旁。
屋里一时间有点沉闷,然后,钢铁老直男老杨头率先出声打破了这屋里的沉闷。
“绣绣啊,李家那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