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莱客栈,华莱客栈,华莱……
她猛然停住脚。
她想起来了,华莱客栈,这好像是周家的产业,而且还是大爷生母的陪嫁!记得当初老夫人打算把原大太太的陪嫁还给大爷,叫大爷自己打理的时候,二太太那边还十分的不满。
当初老夫人为这事儿烦忧了好一段时间,她作为大丫鬟,还劝过不少回……没想到,一进京城,随意找个客栈,居然都跟大爷有关。
可是大爷却……
算起来,其实也才几个月的时间,可是大爷没了,将军府的月梅,也没了。
月梅想到这儿,猛地摇了摇头,不要再想这些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是想找月桃查查她的死因到底有没有问题,那也应该要等在良明清家里安顿下来再说。
对了,这都进京了,良明清还没有告诉她,他真正姓什么,叫什么呢。良是他母亲的姓,而明清则是他的字,那么他其实是叫……不对!良?他母亲姓良?!
月梅只觉得大脑忽然嗡嗡乱叫,像是有什么要从脑海里跳出来似地,脚下没注意,就踢到了门槛,人直直往前栽了出去。
良明清侧身,眼明手快的把人捞起来,往上一提,然后脚步微动,转了半个圈,才把人放到地上。“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路都走不好了。”
月梅趴在他胸前,一抬头,就看到他含笑的眼。
这双眼,这双眼是那么的熟悉。
良明清没有多想,扶她站好,拍了下她的肩头,然后道:“我和陆冲先出去一趟,等下吩咐人给你们送水,你们先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等我回来咱们再下楼吃饭。”
月梅愣愣的点头,看着他笑着转身,瘸着腿和陆冲走了出去。
等他把门带上后,她也一下子浑身失了力,跌坐在了床沿上。
大妮儿看她脸色不对,忙走过来坐在一边,“月梅姐,你怎么了?”
月梅摇摇头,只觉得心乱如麻。
良……他和大爷一样,母家都姓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也和大爷很像,只是大爷不爱笑,她应该是见过大爷笑的,但是现在,她却想不起大爷笑起来是什么模样。
会这么巧吗?
难道大爷,他真的没死,反而是化名成……
可是不对啊,他的口音不对,他的嗓音也不对……嗓音不对,可以故意改变,但是口音不对的话……
月梅忽然站了起来。
他是京城人,他说他是京城人,那为什么他的口音没有京城味儿?
这是不是说,他连口音也是造假的!
月梅不断的在心底肯定,然后又否定,最后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神经错乱了。
“月梅姐,你怎么了?你,你怎么突然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跟我说,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啊……”大妮儿也被她吓到了。
月梅伸手抓住大妮儿的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没事,我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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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荣安堂里。
周老夫人面色难看的对大太太柳氏道:“既然她不愿意,那就尽快把她送走,这样留在家里,旁人要怎么说我们家,又要怎么说你们家?还有你那侄女,你还不送她走,往后她的名声还要不要?旁人若是知道,她这样子无名无份的在咱们家里住着,以后她还要不要嫁人了?”
柳氏垂下头,默默道:“娘,您从哪儿听说的这消息,这都是没影的事儿。芳如没有不愿意,她从前就觉得我们承朗少年英武,是个难得的好儿郎,她是很乐意嫁给承朗的。”
周老夫人叹一口气,道:“可朗哥儿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大家都说是凶多吉少了,既然这样,我们家又怎么能耽误人家好好的姑娘。”
柳氏见婆婆没有再强硬的要把柳芳如送走,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又急急忙忙的再次开口。
“怎么会呢,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娘,承朗还没找到,外人怎么说咱们不管,但咱们自己可千万不能当他不在了。”她上前一步,握住周老夫人瘦了一圈的手腕,诚恳的道:“娘,咱们大房,如今可只剩下承朗这么一个男丁了,若是他也不在了,那老爷,姐姐,还有日后的我……”
是啊,大房只留下朗哥儿一个男丁了。
可惜他现在没有消息,生死不明,就连当今圣上都放弃了,不愿再派人找了。
朗哥儿……
那是她最疼最疼的孙子,她自然不愿意他这么年轻就没了,可是找不到,她再不愿意,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连大房最后一点的血脉都护不住,她让长子长媳死后,都没有人上香,等到她死了到了下面,她也是没有脸面去见丈夫和儿子媳妇的。
周老夫人忍不住落了泪。
“娘,您快别哭……”柳氏拿着帕子,手忙脚乱的帮周老夫人擦泪,“娘,我是这样想的,芳如既然愿意,那咱们就留下她,只当给承朗冲冲喜了。您可能不知道,吏部尚书王大人,他们家的儿子生病都要死了,后来就是给他娶了门媳妇儿,媳妇娶了第二日他那儿子就能坐起来了,现在一日日的,我听说,昨儿他家那儿子还带着媳妇回了岳家呢。”
“娘,都已经到现在了,咱们就什么都试试吧。承朗今年都二十二了,还没有娶媳妇,膝下也还空虚着,咱们就给他把芳如娶了进来,说不定,这边刚娶了媳妇,那边就立刻传来他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