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没有如母亲和哥哥期待的那样,也没有去实现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
放弃了律师的职业,突然选择了做一名公诉人。
他还是舍不得放弃法律这一领悟的,毕竟,他从小耳听目染的都是父亲在法庭上的英俊果敢。
父亲,永远活在他的心里。
回忆到这里,黎郢梵忽然觉得一直以来躁动的心渐渐地安定下来,微微垂首,发现自己的左手正被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握着,双眼这才慢慢退了红,“我的母亲,看到这个故事时,该多痛呢?”
毋庸置疑,深爱的丈夫,连相爱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大半辈子过去了,一直生生以为他也是爱着自己的。
即使没有深切的经历过,但诸溪约莫能够体会那种心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点难受,还有点沉闷。不知道是为了那个故事,还是为了受伤害的方兰。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猛地,她想到了什么,“黎郢梵,你父亲的离世只是意外吧?”
她有些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也许是电视剧看太多,或者说这样的故事并不缺乏,所以才会让她忍不住联想。
既然,他的父亲都有可能曾经爱上她的母亲,那么会不会他父亲的离世也和她父母有关。
然而,答案是否定的。
黎郢梵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想太多了。”
他反手牵过她,起身往停车的方向走去,“父亲的死就是简单的意外,和别人都没关系。母亲之所以那么恨,多半是因为她心之所爱,而你的母亲却看都不看。”
在副驾驶外站定,他叹了口气,没有急着给她开门,而是轻轻地整理她有些褶皱的衣领,“爱之深,只能允许自己如何对待他,却不能容忍别人稍微对他不好。”
是啊,她那么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可是他却不爱她,而他爱着的那个女人,一点也不珍惜,这才是让她恨之气之的地方。
回去的路,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车子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的喇叭声,再提示着两人彼此的存在。
黎郢梵找了一家餐厅,两人准备先吃晚饭,剩下的话再慢慢说。
吃的是中餐,点的都是诸溪平时爱吃的菜,大概是今天情绪变化太快,她也确实是饿了。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才有时间去看看坐在对面的男人,他吃的慢,温文尔雅的样子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曾经,她嫁给他的时候,就时常会看着他感叹,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才感天动地让他成为自己的丈夫。
现在,她看着他,同样有这样的想法,自己到底有什么好,能够与之相遇。
他说过,他爱她。
她一度以为他只是估计大概可能是被猪油蒙了心,或者根本就没有看清自己的感情,又或者只是在安慰自己。
今天听完那个故事,她心里很不好受。她知道,不好受的人还有他。
即使不好受,他也一直陪着她,鼻头又酸了起来。
“黎郢梵,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
突如其来的表白,黎郢梵有些回不过神来,筷子掉在桌子上,他迟钝地将视线缓缓上移,一抹深情落在她的眼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