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锅里不断咕嘟着水泡,有麻辣的香气配合着水蒸气缓缓在空气中散开,不知不自觉间就勾起了馋虫,让人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咽口水。
凌泽笙坐在自己房里客厅的沙发上,看了看面前的汤锅,又看了看站在另一边忙着切菜的童言,深刻觉得答应她在自己房间里吃火锅是一件无比错误的事情。
哎咦,这一屋子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净。
想到这,他抬头又确认了一遍自己的卧室房门是关着的,才稍稍放心。
——
酒足饭饱,已经是将近9点。
童言抱着吃撑的肚子仰面躺在沙发上,用脚踢了踢身边正在剔牙的程远,懒洋洋的说:“喂,刚刚你什么活都没干,快去刷碗。”
刚才程远是回自己房间冲完澡才过来的,彼时童言已经摆好了配菜,就等下锅了。既然当时准备工作程远没捞着做,那么收尾工作肯定是他的。
“好。”程远应了一声,然后伸了个懒腰躺在了沙发上,“容我休息5分钟,马上就去。”他停了下,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猛然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看向坐在童言另一边的凌泽笙。
“为什么不是你去洗碗啊,貌似刚刚你也没有动。”他指着凌泽笙说。
还不等凌泽笙开口,童言就一把打掉了程远的手,一脸嫌弃的瞪着他:“你怎么那么事事儿。刚刚配菜就是我俩弄得,你什么都没干,还不想收尾,反了你了。”
程远大言不惭的“哼”了一声,“那你看,我们家夏柒就从来没让我干过活。”他突然叹了口气,“哎,说到这我又开始想夏柒了,明明才走了没多久。”
“......”童言朝他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给我滚去洗碗。”
程远这才很不情愿的站起身来,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碟,一边跟童言斗嘴。凌泽笙一直坐旁边淡淡看着,也不接话,只偶尔听着他俩说了什么轻笑两声,感觉很是疏离。
可仅仅是这样,就足以让童言开心不已,尽管他什么都不说,可就坐在自己身边不远的位置,她可以从眼角余光看到他——他长腿交叠陷在沙发里,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眸子微微垂着,似乎在想事情。逆光的阴影里,他俊朗的面孔如同雕刻,烟灰色的衬衣解开了两粒纽扣,依稀可见漂亮的锁骨。
似是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童言连程远叫她都没有听到,直到程远不耐烦的大声吼了她一声“无忌”,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有些匆忙的看向一手泡沫站在洗手槽的程远。
“我真是服了你。”程远瞪了她一眼,然后一脸鬼兮兮的看着她,问:“话说你写的*文是不是通篇都很肉啊?”
“你有病吧?”童言直接噎了回去。
“没有,你先别恼。”程远赔着笑摆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给我加的那两场戏,那叫一个棒。然后想起来你好像从大学到现在都没谈恋爱,我就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你的性取向......”
“程远......”
“程远!”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童言一愣,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转头看向身边的凌泽笙。就见他微皱着眉头,略有些不悦的看着程远,“不要开这种玩笑。”
童言感觉自己的心脏抖了一下。
“我没开玩笑。”程远做无辜状,“我听夏柒说,当年童言是和一个男生分手之后才开始写*文的,所以......”
“你真的想多了。”童言抢了话头,“我从大二开始写文,分手那是毕业的事,啊呸,都没好过哪来的分手!拜托你不要满嘴跑火车!”说完恶狠狠瞪了程远一眼,变相警告他闭嘴。
程远一时有些尴尬,才要辩解,就看到凌泽笙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不少。得,他还是闭嘴吧。于是举手投降,默默又转回去开始洗碗。
经这一闹,童言觉得很恼,顿时就想走了。可是还不等她站起来,凌泽笙的手就从旁边伸了过来,轻轻在她的手上拍了两下,像是安慰一般。
心中的火气立刻消下去了一多半,童言觉得鼻子有些酸——这是她喜欢的人啊,这么温柔的对她,却从来都不可能属于她。